有些事情已經徹底不能挽回了。他靜靜的站在廊下,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暗黑色的夜空,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前的黑暗,讓他心中壓抑至極。
“老爺,不好了,那個地方出事了!”管家急匆匆而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之色。
那個地方,是江家的禁地,一直以來都是江家保留最高機密的地方,就算是江家毀了,那裡也絕對不能出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江萬山的臉色微微一變,一雙眸子頓時深不見底,蘇晴,如果這就是你說的“禮物”,很好,我記住了!你,果然是已經瘋了!
他冷冷地攥緊了拳頭,點了點頭,朝著後山的方向去了。江家,已經有多久沒有啟動過這麼大的陣仗了?
想不到,短短的七日之內,竟然連續三次啟動了最後的防禦。血霧迷城的時候一次,清理江家那些殺手的時候一次,這一次,甚至比前兩次更加的凝重。
因為蘇晴的釜底抽薪,江萬山沒空去找江小湖的麻煩了,江小湖果斷地將矛頭指向了朝廷。
現在,皇帝成為了唯一的嫌疑人,她自然不能直接逼迫皇帝,而是將文武百官綁架起來,讓他們去逼皇帝。
江小湖從左一給的資訊中,仔細地挑出來了幾個摺子,交給了黑鱗:“讓他們把這些人抓起來,然後把他們的貼身物件送給那幾位大人,讓他們的摺子寫的誇張一點。”
黑鱗點了點頭,立刻去辦了。
所謂摺子,自然是要求皇帝給墨王定罪的摺子。
江小湖自然不會讓他們不狀告君墨,那樣,只會讓皇帝更加忌憚君墨,相反,當所有的摺子都變成了眾口一詞,要求皇帝直接把君墨的九族給夷平了,那效果就不一樣了,皇帝肯定不能這麼幹了。
要把皇帝架在火上烤,也是要講究策略的。因為只有群臣拍得過重,作為皇帝,為了表達對人才的關愛和維護,自然就只能輕輕放下,否則,要是滿朝文武打壓,皇帝也跟著落井下石,以後,還有誰敢為皇帝賣命啊。
這就叫物極必反,江小湖說出來這個法子的時候,君墨的眼睛都亮了。兩人再把細節進行了商討之後,果然一拍即合。
今日的早朝如期舉行,果然,正如同那些人想的一樣,皇帝剛剛說了有事起奏,就有人哭爹喊娘地衝了出來,字字泣血地要求皇帝一定要平了墨王九族!
緊接著,一大群人一擁而上,每一個人都要求皇帝一定要把這個目無法紀的墨王給宰了,愣是沒有一個說起什麼兵權,說起什麼軟禁的,大家眾口一詞,要求皇帝只殺人,其他的,他們一概不問。
頓時,皇帝陛下整個人都不好了。宮門到了晚上,都是要落鎖的,更何況最近帝都都不太平,這宮裡的守衛就更森嚴了,所以,皇帝剛剛醒來之後,就得到了一個噩耗——帝都又亂了!
最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個亂子的根本原因,竟然出在君墨的身上。
雖然,皇帝曾經無數次想象著,君墨能夠犯個錯誤什麼的,然後讓他抓住了把柄,乾淨利落地削了這小子的兵權,讓他滾蛋做個閒散王爺。
但是如今君墨犯錯誤了,這個極為二百五的錯誤,卻讓他挺無語的。好嘛,好好地大元帥不當,領著一群兵痞子幹起了拆房隊了,走到哪裡拆哪裡,簡直不能再囂張。
“君墨,你有何話說?”皇帝君嘯緩緩地問道,一張剛俊方正的臉上,帶著幾分威嚴,還有幾分無奈。
他看著君墨的表情,更像是一個長輩在看著胡鬧的小輩,威儀中帶著幾分縱容。
雖然,君墨要叫他一聲皇兄,但是其實,君嘯已經四十歲了,人到中年,卻並不顯得老邁,反而渾身都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再加上他一身九五之尊的氣勢,更是讓這個人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君墨出列,淡淡的看了滿地哭號的大臣們一眼,那冷冰冰的氣壓,瞬間讓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嘎的一下子就不敢哭了。
“臣,無話可說。”君墨面無表情地站著,周身的氣壓冷冰冰的,駭得那些離他近的,都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一個個大氣兒都不敢出。
君嘯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臉上卻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你這人啊,好端端的,怎麼跑去拆人家的房子了?可是這些個不長眼的,惹到了你了?”
這就是皇家的恩寵,君墨出身自軍人世家,一家軍神,滿堂忠烈,傳到了他這一代,就剩下了這麼一個獨苗。單看人家一家人被賜姓君姓,就知道,這人身上的榮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