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但國公府裡也就大少爺思定勉強是他對手,十局裡頭才能贏得了一局,不曾想他頭一回與素珊下棋就踢到了鐵板,輸得潰不成軍。思琮長到十四歲何曾吃過這種敗仗,只恨不得立刻就要扳回來,不想素珊下完一局立刻就走,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這不,好不容易趁著今兒休息,他才特特地過來找人。
劉氏聽得他輸了棋,反而高興,拍手笑道:“輸了就輸了,你平日裡贏得夠多的,輸個一兩局又有什麼了不起。你大哥不是就總輸給你,怎麼不見他嚷嚷著要尋你報仇?”
思琮眉頭一樣,自信滿滿地道:“我還怕他不來呢?每次下完,他總要躲我半個月,甚是沒意思。對了祖母,大姐姐人呢?”
劉氏攤手搖頭,“你可來得不巧,你大姐被她太婆婆接過去了,恐怕要住到過年才回來。”
思琮聞言立刻就抑鬱了,爾後的一刻鐘裡精神懨懨,垂頭喪氣。素彩小心翼翼地朝他搭了幾句話,思琮便有一句回一句,並不多言,與方才興致勃勃說起素珊的樣子實在迥異。雖說思琮素來與幾位娘子都不親近,絕非刻意待她疏遠,但素彩依舊有些尷尬,低著頭連話也少了。
劉氏實在看不下去,索性朝思琮揮揮手道:“你個小混蛋,滾你的去,別在祖母這裡礙眼。”
思琮立刻就從善如流地滾了。
他一走,劉氏的精神便不如先前,素彩陪著說了幾句話,瞧見劉氏掩著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遂起身告辭。才出了萱寧堂,就瞧見三房院子裡伺候的丫鬟紅梅急急忙忙地過來尋她,低聲稟告道:“二娘子,姨奶奶身上不爽利,著奴婢過來找您。”
素彩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但很快又恢復了正色,一臉關切地問:“姨娘哪裡不舒服,可請了大夫?父親去了沒?”
紅梅小聲回道:“三爺不在府裡,姨奶奶不願請大夫,說是怕府裡下人亂嚼舌根子。”
素彩便不說話了,沉著臉,領著兩個丫鬟匆匆回了院子。
還沒進屋就聽到謝氏在罵人,從狼心狗肺的三爺到忘恩負義的四娘子,再到不要臉的狐媚子曹姨娘,素彩黑著臉在門口聽了一陣,見謝氏的聲音高亢激昂,心中愈發厭煩,偏偏她又不能學素欣那般視而不見。
素彩無奈地嘆了口氣,示意香菊上前敲門,自己則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清了清嗓子問:“姨娘怎麼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香草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請大夫。”
屋裡“哐當——”一聲響,謝氏隨手砸了個杯盞,瓷片碎了一地。素彩腳步一頓,旋即又緩緩踱了進去,勉強擠出笑容柔聲道:“是不是身邊的丫鬟伺候得不周到,姨娘何必跟她們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划算。你肚子裡還懷著弟弟呢?便是不會自己著想,也要為弟弟著想。這可是我們三房唯一的男丁!”
謝氏也不看她,一邊哭一邊怒道:“一個兩個都靠不住!你爹是個沒良心的,生得女兒也是個沒良心的,四丫頭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以為自己翅膀長硬了就跟我對著來,她眼裡頭還有沒有我這個娘。哎喲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她一見著素彩立刻就開哭,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往下淌,素彩不動神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低聲問謝氏身邊的丫鬟君竹,“四娘子又怎麼了?”
君竹小心翼翼地回道:“姨奶奶讓奴婢請四娘子過來,四娘子不肯。”
若素欣只是不肯過來,謝氏斷不至於反應這麼激烈,十有八九又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才把謝氏氣成這樣。素彩揉了揉太陽穴,不願多問,耐著性子哄著謝氏,又使了人出府去尋三爺。
謝氏到底懷著身孕,鬧了一會兒就覺得累,哭聲終於漸漸停下來,抽抽噎噎小聲埋怨道:“那個不要臉的狐媚子最近可不安分,三天兩頭地把你爹留在那邊……”
這種事如何拿來跟女兒說!素彩真不知道該拿謝氏怎麼辦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低聲朝蘭草吩咐道:“去把那株白茶花搬過來。”
蘭草先是一愣,有些不安地抬頭朝二孃看了一眼。二孃面色如常地道:“且先搬到姨娘這邊放幾日。”
“白茶花?什麼白茶花?二丫頭你買到白茶花了?”一時間,謝氏心裡百味乏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白茶花是孫氏生前最愛,以前的明楓園裡種了滿滿一院子,等孫氏一死,謝氏就想法設法把那些花樹全都弄了出去,彷彿這樣就能把孫氏曾經的存在全都磨滅掉。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淪落到要靠孫氏的白茶樹來求得三爺歡心的地步,可是,她卻不能不承認,這十幾年過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