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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驚嚇中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直直的、硬硬的,看不見臉,那隱約的身形讓人覺得像是地府裡勾魂的無常。

那身影在魯承宗面前站立了好久,魯承宗也蹲在地上好久,他們都沒有動。終於,魯承宗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對峙,他對面前這黑影失去了耐心,他猛然站起身來。

黑影還是沒有動一動。魯承宗掏出一隻“夜行火絨”,手中一揚,變做一朵小小火苗。跳動著的小火苗沒有多少光亮,但已經足夠照亮那張慘白的臉和無神的眼睛。

一個人,一個被“炸鬼嚎”攝取魂魄的人,一個失去所有思想的人,一個感覺如同木頭的活死人。他會對魯承宗構成威脅嗎?

“啊!是你!?”魯承宗的聲音裡不僅僅有驚訝和詫異,他還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魯聯的步法迅捷而有力,如同山林裡的豹子,而且是個受了傷也受了驚的豹子。

池塘與過廊的距離並不遠,也就是三四十步的距離。可是就在這麼短的路程裡,老江湖的魯聯迷路了,他看得到那過廊,卻走不到過廊,他看得清小樓,卻走不近小樓。因為他的面前總有花圃、樹叢、荊棘牆等物什擋道。這些障礙其實算不了什麼,不管從它們的高度還是寬度,魯聯都可以一躍而過。但是在這裡,這是萬萬不能的事情,哪怕面前就是兩隻花盆擋道,也只能繞不能跨。無路就是死路,這是所有布坎門派共認的原則。

繞走了好多個來回,魯聯感覺如同走了十多里的路,可是他依舊是遠遠地看著過廊和小樓,沒有能往前接近一點點。而且最讓他摸不清門路的是周圍的那些佈置都好像在動,在不斷變化,就那麼幾樣東西卻讓他有了好多不同的視覺效果。他知道對家有一坎面叫“咫尺千里路”,和魯家的“大石龍形繞”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北斗七星連頭尾二擔星,再暗合斗轉星移之法佈置的,這樣的佈置只需用簡單的幾件物什就可以讓人無法脫出。

莫非這就是“咫尺千里路”?兩處樹叢,兩花圃,一塊太湖石,一個荷葉缸,一道荊棘牆,正合北斗七星位。可是那頭尾兩處二擔星的六顆星位又在哪裡呢?找不到這六處星位也就意味著自己在這坎面的正中打轉,連個坎邊也沒有摸到。

魯聯知道自己要是慢慢地找弦解坎或是尋缺兒脫出,沒有一兩天的功夫是成不了事的。而現在需要的是抓緊時間,快速破出,找到這園子裡的東西。老被困在這裡肯定不是回事,於是他在考慮採取另一個險招,那就是冒險砸空兒,強破一把,死拼出去。

第十六節 : 荷葉轉

(天門謠)咫尺千里路。眼望穿、兩步不渡。

荷葉轉,唯有開殺場。

待轎廳堂上火熊熊,四水歸一天井中。

籤竹立。歷歷數、寶在那處。

下這樣的決定是危險的,找空兒雖然比缺兒、弦兒容易,可是坎面中的空兒並不等同與缺兒和絃兒,它們是在含義上完全相反的概念。空兒其實是坎面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坎面釦子的出扣點,也是坎面運轉的調整處。說白了那就是坎面釦子傷害力較小的那部分。砸空兒是坎子家被困後實在沒法子才使的招兒,是脫出坎面最低下的手法。

可是不是所有坎面的空兒都是那麼好找的,特別是在沒有釦子和沒有撒出釦子的坎面兒中。而這“咫尺千里路”的坎面如果和魯家的“大石龍形繞”一樣的話,那就更沒法找到空兒了,因為這樣的坎面是困坎,困坎是沒有釦子的,也可以說坎就是扣、扣就是坎。魯聯知道有一處空檔,但這空兒不是面前這“咫尺千里路”的空兒,而是河邊那個“無影三重殺”的空兒。可是要從“咫尺千里路”這樣的動坎中重新跑回已經脫出的碎坎中去,那除非將面前這個動坎也給碎了,亦或者對家將坎面中的扣子撒出來,再收一下,讓你看清空兒的所在。

但只要是招兒,就肯定有漏洞,只要是人兒,就肯定有弱點,只要是坎兒,就必定有不足。這是魯聯信奉的真理,所以他再次加快腳下的步伐,他要多繞幾個來回找到這坎面的不足。

急促奔走的魯聯突然發現了一些什麼,但與欣喜一同而來的是一陣難以抑制的眩暈。他腳步不由地踉蹌而行,身體止不住地搖晃起來。他連忙用左手的刀撐在地上,試圖穩住身體。但是這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

魯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體像一根被砍倒的木樁往前滾去。砍刀深深插在地上,烏青色的光滑刀身顫悠悠地晃動著,像一泓秋水起伏波動。他被洞穿的肩膀血流得一直沒有停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