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的不冤,真不冤。被枕邊人在背後狠捅一刀,真是好的很那!
林若拙無所畏懼。冷靜道:“旁人惱或有可取。惟獨你為此惱怒十分可笑。若是你的性子知曉未來會被人殺了,你會無所作為?怕是比我還狠吧。”
赫連熙通紅的眼盯著她,一字一句:“我說過。我沒打算走一樣的路!”
“然後呢。”林若拙冷笑,“我就該賭上一賭,賭你的良心?赫連熙,換成是你,你敢賭嗎?”
當然不能。如果將自己的性命賭在他人的良心上,他墳頭上的草早就有人高了。可他和她能一樣嗎!
“你只是個內宅女人!你能遇上什麼事!”他憤怒的低吼。
“內宅女人的確不會遇上什麼事。”林若拙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回答,“所以,林若涵死了,段娉婷死了,丁善善也死了。而我,還活著。”
談話不歡而散。
總算赫連熙活了兩輩子,養氣功夫十分到家。氣到極點了還保持著一份冷靜,沒當場掐死她。態度嘛,自然是降到冰點。
林若拙卻是舒了口氣,最大的炸彈拆除了。
她仔細想過,除非能保密一輩子,不然這些事越早挑破越好。她剛歸來,楚帝活著,老七的處理尚待定。沒有比現在再好的時機了。這招雖狠險,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然,豈不是要讓司徒九拿著一輩子的把柄?
雖然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但林若拙本能的不喜歡被旁人捏住命脈。再說,她敢做就敢當。老七上輩子還親手給林若涵灌毒藥呢。她這輩子不過透露一點訊息。老七恨她?這才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當天談話後。這對夫妻再度進入‘你當我不存在、我當你不存在’的互相無視狀態。
孫路柳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週期性的彙報工作時如實的向上反映了這一情況。
有鑑於兩人是關著門吵的。赫連熙同學除了掀桌子動靜大點,後面則很警醒的壓低了怒吼。故而對於兩人為什麼吵,孫路等人也不清楚。
楚帝聽到彙報有些詫異。不過在得到醫女的‘房事激烈導致靖王妃受傷’報告後,想當然的腦補成了兩人因為‘懷疑貞潔’而吵。
當然,有此結論,恆親王的旁敲側擊功不可沒。
這等小事,聽過就完。楚帝要操的心實在太多了。比如顯國公夫人的病越來越重,人參吊著好容易等到司徒十一回來,惆悵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司徒夫人剛去,顯國公後腳就病倒了。楚帝嘆息之下,放了司徒皇后去探望。又有司徒十一的安排。按說要辭官守孝,但問題是他守孝了。現在的西北軍交給誰?
動亂是去年秋天發生的。冬天才扭轉局勢。現在不過早春,牧草尚未長出。羌族人猶虎視眈眈。
西北的問題在於,不是沒有人接替統帥一職。而是找不到不屬於任何一方陣營的接任人選。
楚帝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他不能給下一任帝王留下隱患。
沒多久,一道賜婚的聖旨頒佈。
司徒青蔻賜封三皇子康王側妃。
林若拙是聽到柳亭和方亭聊天得知這個訊息的。吃午飯的時候特意提了一句,還看了下赫連熙的臉色。赫連熙倒是很繃得住。置若罔聞。細嚼慢嚥的吃完了平時的飯量。湯都沒少喝一口。
林若拙不禁狐疑,真的這麼大方?
赫連熙淡定的頂著後腦勺視線反手關上書房門。
旨意雖然下,但因司徒夫人的喪事。婚事推至一年後。
等司徒夫人喪事辦完,楚帝於冷峭的春寒中得了傷風,身體無可救藥的壞了下去。
然後,又是一道旨意下來。廢七皇子赫連熙靖王爵位,廢八皇子赫連璞禧王爵位。責令其攜帶家眷,搬出內廷。居於平縣皇莊。無詔不得外出。
平縣距離京城約四百多里路,周邊多山。楚朝前兩位皇帝的陵墓就建在平縣外四五十里的地方。所謂的皇莊,即這兩座陵墓的修繕供養之地。赫連熙年長。被安排在靠近楚太祖定陵的定莊。老八則是在先帝陵寢那邊。
時間卡的很緊,幾乎是聖旨下達的第二天,恆親王就領著禁衛軍來送他們啟程。
行李從簡。伺候的下人從簡,每位主子只能帶一個。可以自願,也可以指派。孫路幾個自是不願跟去。推推搡搡好久。推出一個年紀最小,人最瘦的小太監,名喚小何子。
柳亭和方亭都白了臉,還未說話,恆親王就嗤笑:“你們兩個不用了。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