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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還沒有等賈環開口全,賈寶玉已經介面說道“‘蒼天如圖蓋,大地如棋局’自古如此,四方夷人不識教化,竟然說我們所處的大地是圓的,實屬荒謬。倒是寶妹妹怎麼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不知道為什麼,賈寶玉這些日子看寶釵和三弟走的越來越近,眼神中對自己崇拜的意味也轉向了賈環,心中有些許不滿。
他的神情賈環自然沒有漏看,心中暗自得意,也接過話茬說道:“二哥,這種說法未必就是錯的,惠子不是也提過‘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張衡也在《渾天儀注》中寫道‘天如雞子,地如雞中黃,孤居於天內,天大而地小。天表裡有水,天地各乘氣而立,載水而行。’這天地到底是什麼模樣,恐怕我們在座的誰也不知道,此時高談闊論,只不過是坐井觀天罷了。反觀夷人,不遠萬里乘船來到中州,本身就是一種帶著冒險的探索精神,無論對錯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薛寶釵聽到賈環為她辯解,心中一動,開口說道:“說道乘船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數月前我們乘船到金陵的時候,看到一件稀奇事,你們猜在長江上看到遠處的帆船先看到桅杆還是船身,或者入目之時整條船都看得見?”
“自然是入目之時整條船都看得見,這有什麼稀奇的,玄武湖中的畫船看起來一樣。”王熙鳳開口說道,賈寶玉也點點頭。
“怕沒有這麼簡單吧?”賈環開口問道,既然說是稀奇,薛寶釵自然不會無的放矢,“難道先看到桅杆不成?”
“的確”薛寶釵點點頭說到:“百十丈外,只見桅杆,靠近數十丈才見大帆,更近始見船身。我曾經問過有應驗的漁民,他們說被河水擋住了。”
“原來是因為風浪大,把船身擋住了呀,我以為呢。”賈寶玉恍然大悟。
“非也,當時河上風平浪靜。”薛寶釵又搖了搖頭。
“那是為何?”
“這恐怕只能用‘地如雞黃’解釋了。”薛寶釵拿起炭條在上邊畫了一個圓弧說到:“只有這樣才能夠擋住船隻,而我們最先看到的是桅杆也就能夠解釋了。”
“不對,”賈寶玉盯著那幅圖看了半晌,突然指著圓的最高處開口說道:“自古以來都是水往低處流,如果如真如寶妹妹所說,那豈不是有悖常理?”
“這也是我不解之處”薛寶釵苦笑道:“說實話,我得到這本書的時候也不相信,但是仔細想想其中卻似乎又有些道理,只是越看疑問越多,這才趁集會讓大家討論。”
賈環卻心中隱隱一動,或許事實真如夷書中所說的那樣,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夷國未必就沒有聖人。他們認定大地為圓,並且自成一說,而我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單從這裡看來,已經落後了。
“或許我們真的錯了,蘇子瞻曾經說過,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或許正是因為我們處在大地之中,才無法看清楚它的真相。夷人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不知道非了幾世幾代的心血,我們實在不如呀。”
“夷人國小民弱,思想稀奇古怪,有些歪理邪說純屬正常,我們何必管他們怎麼說呢”賈寶玉不以為然地說道。
賈環默然一嘆,士林的看法真如賈寶玉所言。四夷來朝,天朝上國。士人一向自豪,殊不知過分的自豪就是自傲,四方夷學未必沒有可取之處。單從這些海外帶來的書籍中就可見一斑,尤其是那航海鏡目測的距離遠遠勝過人目。他甚至可以猜想如果用在戰爭當中,讓己方料敵於先。恐怕單此一項,如果能夠靈活運用,勝利的希望不知道又增加了幾分。
可惜的是滿朝文武,對夷國的認識都是坐井觀天,停留在過去的成就中。百年前,鄭公的寶船已經遠下南洋,可是天朝上國現在卻仍然止步不前,只能夠倚仗鄭公的海圖,海無窮盡,到底有多遠,中原人至今仍不知曉,然而夷人卻憑藉帆船不遠萬里和中土進行貿易。
家事國事天下事,要做的太多了,他暗暗的攥了攥自己的拳頭,看了賈寶玉一眼。或許有一天,自己登上那個位置才能夠做到這一切吧。
薛寶釵是細膩之人,見賈環臉色有異,忙關切地問道:“三少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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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賈環這才清醒過來,悄然嘆了一聲雄關漫道真如鐵,帶著笑意說道:“你還有什麼夷書,我想看看,圖個稀奇。”
“我也就僅此一本,還是夥計從一個破落秀才手中買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回頭問一問,有的話一併買下送給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