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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沉吟了片刻,項望山道:“如今事情已經鬧到孔家去了,已不像之前那樣是可以內部解決的問題了。我與娘子畢竟是外人,該做的盡力了該勸的也沒少勸。”

“小妹你回去只管將你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所有事情都跟定遠說道去,至於他是個什麼想法,打算採取什麼樣的對策都由他。”

“就算他還是執意要退婚,我也不會再攔。”

“項大哥……”

“夫君……”

徐曼青和聶書梅當即傻了眼——如果連項望山都撂挑子的話,這件事情哪還有轉圜的餘地?

“你們不必再勸。”

“回去告訴你哥哥,若是孔九小姐因為這件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項望山日後定會替她討回公道!”

項望山說罷揮袖而去,聶書梅又慌有急,隨即哭倒在徐曼青懷裡。徐曼青又想攔著項望山又要照顧聶書梅,如今是□乏術顧此失彼。

好不容易安慰了一番聶書梅,徐曼青也只得先派人將她送回承宣使府去。

臨行前,徐曼青拉著聶書梅的手道:“你且跟你哥哥好生說說。他不過是任性胡鬧了一點,但若是孔家真鬧出什麼人命來,他內心必定不會好受,難不成他下半輩子還真要揹著這樣的良心債過活?”

加之聶定遠與孔恩霈在木蘭圍場已有一面之緣,若不是因為孔恩霈就是他的議親物件的話,說不定早就看對眼兒了。

徐曼青憂心忡忡地將聶書梅送走了,這才轉身回了內室,看到正坐在八仙桌前喝悶酒的項望山。

“夫君,你又不是那種真能下狠心不管的人,方才又何必在聶小妹面前撂狠話?”

項望山將徐曼青抱在懷裡:“知我者娘子也。”

“我是不會真不管,但就算再想管也得建立在定遠對這門婚事的態度的基礎上。”

俗話說得好,牛不喝水強按不了牛低頭,聶定遠若是真的犯了二,項望山再想幫也是幫不了的。

如今這般,還真要看聶定遠和孔恩霈兩人的造化了。

***

孔家祠堂內,一抹素白的身影正跪在孔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只見她雙手合十雙目緊閉,頭微微低垂著,像一尊雕像般靜靜地跪在蒲團上。

孔恩霈如今滴水未進地在祠堂裡跪了整整一夜,屋外的婆子早就熬不住,坐在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這次她爹是動了真怒,平日裡娘還尚且能偷偷地給被罰的哥哥們遞送飲食進來,這次是她長這麼以來初次被罰,誰知一下罰便得這麼重,比起她最皮的嫡親三哥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孔恩霈在祖宗牌位前冷靜了一個晚上,火氣倒不像剛從木蘭圍場回來時這麼大了。

想起在圍場上初見的那個聶定遠,若沒有聽到他後來情急之下冒出的肺腑之言,那還真是一個會讓人怦然心動的英武男子。

她在孔府這種書香門第裡呆得久了,一直以為男人都是像爹那樣文文弱弱,說話時刻不忘將之乎者也一類的詞掛在嘴邊上的。

今日得見聶定遠,她才算是知道原來帶著點危險和痞氣的男人對於女人來說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無法否認,在從項望山嘴裡聽說這救了她的男子就是同她議婚的聶家嫡子之時,她心中竟有一種暗暗的竊喜,甚至連他之前為了輕薄她而落在她臉頰上的吻也變得曖昧多情起來,當時端的是一腔少女之情,惹得心口如小鹿亂撞無法平靜。

可惜這峰迴路轉的,原來聶家公子不僅不歡喜她,還將她視若敝履。

之前聶書梅聞訊趕來好言相勸,孔恩霈略施小計套了一下話,才知那聶定遠在太后指婚的懿旨下來的當天便大鬧了承宣使府。

幾乎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就是那個要拖累他下半輩子的“孔九麻子”,是個臉上流膿的醜陋女人,哪配得上他這般風神俊秀的諸衛大將軍?

孔恩霈在聽到聶定遠親口說出那難以入耳的外號的時候,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掏空了似的,腸胃都糾結在一起,渾身疼得厲害。

想起自己之前早在聶書梅和徐曼青面前為了這個男人丟盡了臉面,一股邪火上來便也不管不顧地跟爹提了要跟聶家退婚之事。

可她卻比誰都清楚,太后親指的婚事豈是說退就能退的?

為了孔家的家聲,若想退婚,便只得一個死字。

孔恩霈只覺得心有不甘,恨自己上輩子造了大孽,這輩子不僅託生成女人受盡禮教壓迫,空有滿腹才華卻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