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望山聽罷冷哼一聲,並沒有接話。
徐曼青見他這般反應;心中擔憂之心更甚。
憶起與孔恩霈在偏殿裡被禁足之時,二人整日閒著無聊肯定要扯些家長裡短的東西以排遣長日寂寞。待說到項望山之時;孔恩霈是不無羨慕地提到了項望山對徐曼青的百般維護,期間更是不經意地將項望山封官後到大獄裡整治了那想要吞併祖產的族叔項盛恆,替徐曼青出了口惡氣的事兒。
誰知孔恩霈說出嘴後才發現徐曼青正一臉愕然地看著自己;這才反應過來驚訝反問道:“怎麼,難道你壓根不知曉此事?”
徐曼青確是當真不知曉的。若要論起心機城府,她向來自詡比不過那兵不厭詐的項望山。好在項望山是個心術極正的人;這心機城府用起來也絕不會是損人利己的事兒罷了。
而且,項望山還有個脾性就是報喜不報憂,對於整治項盛恆的事兒只覺得是理所當然,也沒將它當成邀功的事情來講,這事過去之後徐曼青也沒刻意過問,又哪能知道項望山還弄了這招後手?
於是按理順推,如今她被忘恩負義的韓皇后折騰了一頓還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以項望山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性子,保不齊又做出什麼事兒來。
這整治一個開罪了太后的平頭百姓和給一個失勢的皇后落井下石豈是能相提並論之事?都說打狗也得看主人,這韓皇后就算有天大的不是,上頭自有皇上和太后來處罰。皇家自有皇家的尊嚴和臉面,又怎可能是項望山一介外臣所能左右的?
原本,徐曼青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那日發生在琉玉宮裡的事事無鉅細原原本本地都告知項望山。畢竟她那日多多少少地被灌進了幾口參了絕子藥的血燕。雖說她事後也找太醫探問過並且還服了一些和身暖宮的補藥以做補救,但誰知到底是那絕子血燕厲害些還是那些補藥厲害些?
項望山作為她的夫君,在這大齊可是絕對的一家之主。生育之事就是放在現代社會,對於家庭穩固來說尚且十分重要,更何況是在這種極端重視血脈傳承的封建時代?
項望山自然享有知情權,若她真被韓皇后活生生地害成了不會下蛋的母雞,就算心中再怨恨再不甘,該退讓的時候不也還是得退讓麼?否則不就變成她徐曼青對不起項家列祖列宗了?
可如今項望山卻是這樣一幅執拗的態度,徐曼青大約猜測項望山應該只是聽說了自己被韓皇后抓去琉玉宮百般折磨的事,對於一些細節未必就能掌握得這麼清楚。只怕她若將整件事一五一十地都給抖摟出去,反而是捅了不得了的馬蜂窩了。
徐曼青猶豫再三,眼神閃爍,小嘴是張張合合地半天也醞釀不出一句話來。
項望山還以為她是擔心過度情緒有些失控,便也軟下語氣伸出手攬著她的纖腰安慰道:“你莫用擔心,為夫做事自有分寸,絕不會像定遠那樣不計較後果得失地胡來。”
徐曼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饒就是你不也還是有不靠譜的時候?若你真像你說的那樣謹慎小心,當時不也還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偷跑到宮裡見我來了麼?”
項望山被徐曼青這般吐槽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到那次夜裡闖宮,確實可以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離譜的越軌行為了。
項望山耍賴道:“好傢伙,我千辛萬苦地跑進宮裡找你,不也是怕你憂思過重又沒個能依靠的人麼?你倒好,現在倒反過來拿這件事堵我的嘴了?”
徐曼青聞言心下也是一暖,順勢靠在項望山的肩上柔聲道:“我又哪能不知你的心意?只是你那天若被人發現抓住,到時候被治個擅闖禁宮之罪的話又讓我情何以堪?”
“我敬你愛你,自然不希望你為了幫我出口氣而將自己置身險地。”
徐曼青看著項望山的臉,正色道:“如今你好不容易才從戰場上回了來,再也不要讓自己處於未知的危險中了。這輩子都平平安安地,才是對我最大的好。答應我別再計較此事了,好麼?”
項望山看著憂心忡忡的徐曼青,眼中一片柔軟。
親了親媳婦兒的額頭,項望山這才道:“行,都依你。”
徐曼青得了他的保證,這才稍微放了點心。
這番折騰也著實是讓她又累又餓,話剛說完肚子便不爭氣地嘰咕亂叫起來,弄得她臉上臊紅了一片。
兩人這才起身梳洗用膳,待到第二日一大早宮門開了,項望山才很是不爽地將徐曼青送回了宮中。
接下來,徐曼青倒也沒再繼續待在宮裡太久。
一來是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