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對不對?所以,你更喜歡叫我江桐這個名字。”陳君尋被纏得著急,說道:“好了,好了,我承認,我投降,求你別再孔雀開屏好不好。不過,開屏的孔雀都是公的。”陳君尋最後一句聲音壓得特別低,幾乎是從嗓門縫裡擠出來,說完,禁不住又壞壞地笑起來。
北門 第二章(7)
江桐不久從書本里驗證陳君尋言辭的正確性,雌孔雀沒有尾屏,開屏的都是風流成性專愛誘惑異性的雄孔雀,跟天底下所有臭男人別無二致,同一個祖宗,同一副孬種相,就象花果山猴子沒外姓,一窩孫子。一想到陳君尋那副壞壞的笑臉,江桐不禁銜笑暗罵。
寬敞的書房佈局簡約而規整,一張淺胡桃色的寫字桌橫放於距離視窗一米開外的地方,旁側,專為寫字桌配備的佐櫃上擺放一部液晶電腦,三組合書櫃貼靠桌子對面牆壁淵默地豎立,裡邊大都是中外文學名著,陳君尋幾本書以及成為文學行者以後所獲諸多榮譽證書放在最底層一個角落,似乎在暗示他努力不夠和無法超越,旁邊,一盆即將結束休眠的升級蘭在牆上掛著的凡?高的《向日葵》的生命感召下漸漸顯現活力,另一幅框畫,安德柳·懷特的《克麗斯蒂娜的世界》帶給陳君尋的是另一種心靈的震撼,那個令他同情的殘疾的克麗斯蒂娜對家的那種執著的愛與嚮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陳君尋:珍愛自己的家庭。牆上壁掛式空調開著的,乳白色的三基色日光燈蛋清一樣地傾瀉著純情。夜闌人靜,陳君尋靜靜地躺在高靠背老闆椅上,房間裡烏煙瘴氣,菸缸裡的菸頭堆成一個小山丘。陳君尋手指夾著煙,他在為他的長篇小說《情人節》作更為深意的構思:這是一個三十歲男人的一次尋尋覓覓的婚外迷航,這是一個三十歲男人的一場步履蹣跚的青春回訪,這是一個三十歲男人的一次求佛庇護的感情冒險。陳君尋對他這部小說定位如此,他覺得自己就是書中男主人公,一個三十出頭的已婚男人,因此,他試圖走進這個男人可能走進的世界,慾望強烈壓力沉重的男人的天地,可是,要將這本小說寫成暢銷書又談何容易。
遠方也有一個人難以入睡,野川裙子,陳君尋的網路情人,從未謀面,不過,野川裙子告訴他,她定居上海。陳君尋開啟QQ。野川裙子正線上上向他發出最後通牒:嘿,江湖澀郎,你從人間蒸發又變成雨落回地球了嗎?我想你不會那麼神奇吧?趕快給我回話,否則,我就破壞地球引力。
江湖澀郎是陳君尋專為開涮野川裙子而起的網名,既然對方自喻野川裙子,陳君尋就針鋒相對,謂以色狼而又自詡謙謙君子羞澀郎君,故曰江湖澀郎。陳君尋笑一笑,置之不理。接觸這個叫野川裙子的網路情人,也是緣自《情人節》構想。陳君尋構思書裡男主人公肖馭身邊有四個女人粉墨登場,一個是妻子,一個是生活在身邊的藍色情人,一個是從未謀面不知長相年齡也不許互看影片的網路情人,一個是有一面之緣但只能以手機簡訊息的方式交心的女朋友。野川裙子就是第三個女人的生活原型,為寫好這本書他刻意尋找到的生活樣板。
說起陳君尋與野川裙子結識算是一段緣分。古時候大家閨秀曾有拋綵球招夫的故事,不曾想這被陳君尋借鑑過來,在網上別出心裁地出一次燈謎會,陳君尋出一個簡單燈謎,並綴文只請瀏覽網帖的女性猜題和回覆,真就有不少網蟲對此產生興趣。事後,陳君尋將幾千個參加燈謎會的網蟲的QQ號聚集起來,濃縮在一個網頁上,閉上眼睛,滑鼠在網頁上自由地移動,只待手停,滑鼠指在誰的QQ號上,誰就是他網路情人,結果,睜開眼睛看見滑鼠指準野川裙子號碼。
陳君尋確信野川裙子的性別是在半年前的一次聊天中。
野川裙子:江湖澀郎,你有影片嗎?
江湖澀郎:有,但是我不能開啟。我追求的就是這種想象中的感覺。
野川裙子:那麼,你可以將你照片傳一張過來嗎?
江湖澀郎:抱歉。這樣做同樣破壞這種氛圍。
野川裙子:看來,你也不想看我影片。你為什麼不關心我長得什麼樣子?
江湖澀郎:因為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野川裙子:你是說你很醜,還是劍有所指?
江湖澀郎:當然說我自己,見到我,你會找回尊嚴的;見到我,你會尖叫不斷,因為,你還沒有達到我這種審美高度。出於對你的愛護,我只能說抱歉。
野川裙子發來一個噘起的紅唇:你好像在罵人,不過,我還是很感動。既然這樣,就將你可愛之處表現給我看吧。
江湖澀郎:你生氣的樣子拉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