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皇上和這位張皇后二人的情愛故事,那可真是一件奇談。”張繼祚眯起雙眼,看著遠處,臉上盡是無限羨慕神往之狀。
“據說,皇上和她是同鄉,多年前兩人曾偶遇一面,皇上對她一見傾心,驚為天人,發誓終有一天要娶她為妻。可當時皇上還只是個窮小子,而張皇后卻是刺史之女,兩人門不當戶不對,身份地位相差懸殊。
多年之後,兩人再次相遇,情形卻掉轉了過來。皇上當時在黃巢手下已做了大官,這位張皇后卻因戰亂淪落為難民,是意外被亂兵搶來送給皇上的。
皇上當然是欣喜若狂,而她聽聞皇上對自己早已傾心多年後,感動於他的一片赤誠真情,當時她又家破人亡、流離失所,便答應了嫁給皇上。為了示以隆重,皇上還派人四處尋找她的族叔,千辛萬苦找到後,才以大禮三媒六聘,擇吉成婚。
不得不說,這張皇后真是一位難得的好妻子、賢內助,不僅相貌國sè天香,xìng情剛柔相濟,還機智過人,深通兵法謀略和治國之道,其見識常常讓皇上欽佩不已。皇上每遇大事不能決斷之時,便向她請教,她分析預料總能切中要害,讓皇上茅塞頓開。
因此,皇上對她言聽計從。她說戰局不利,讓皇上領兵回營,皇上便下令收兵。皇上暴怒要殺人時,沒有人敢出來求情,可只要她出面諫阻,必能解救。皇上的大兒子郴王友裕,差一點就被皇上冤殺,就是她救下的。
張皇后愛護將士臣子,和皇上相伴的二十餘年裡,她從皇上的屠刀下,不知救過多少待戮之人,為皇上消弭過多少殺孽,因此,滿朝文武將士無不對她感恩戴德,敬愛有加。
皇上對她,那可也是真心寵愛、懼怕,有她在時,皇上從未縱情聲sè,不要說**佳麗三千,就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從不敢想,只娶有兩房侍妾。有一次,皇上打敗敵將朱瑾,搶掠了這朱瑾之妻,本已動了念頭想要強佔為己有,也被張皇后一番言語,給送到寺廟裡做了尼姑……”
江統聽到此處,也不禁眯起雙眼,望著遠處,臉上露出羨慕神往之sè,心中暗道:“等我長大後,也要娶一個這樣的妻子,好好寵愛她,方不枉一世為人!”
“可惜,可惜……”張繼祚停下來,悠悠嘆道。
“你可惜什麼?你又不是皇帝!再說,一個敵將的妻子,有什麼好可惜的?”江統正聽得入迷,見他聽下來面露痛惜之sè,不由詫異。
“我可惜的是,這樣的好皇后,也已經殯天了。當今皇上,再也無人能夠約束得住、勸諫得了,在皇后去世的這些年裡,他就像脫韁的猛獸、決堤的洪水一般,嗜殺荒yín的本xìng暴露無遺,且越來越肆無忌憚。這一次北伐兵敗,他羞憤惱怒之下,必有暴躁乖戾之舉,不知又有多少人要為此遭殃……前天父王告訴我,皇上派人傳旨說是要駕臨魏王府中的會節園避暑。我擔心,這會給我們張家帶來覆滅之禍!”看張繼祚臉上神情,似是越說越沉痛憂心。
“啊!?張皇后也死了?如此世間奇女子,今生又無緣相見,實在是比那李存孝還要叫人遺憾!恨不早生二十年……”江統一邊為這位賢惠皇后的早逝惋惜,一邊又隨意安慰張繼祚:“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這皇上打了一輩子仗,偶爾大敗一場,難道便會發瘋不成?莫要小瞧了他。再說,他駕幸魏王府,那也是對你張家的信任、恩寵,沒把你們當外人看,你應該覺得榮幸才是啊!”
張繼祚苦笑一下,溫聲說道:“小兄弟,我有一事拜託,希望你能幫忙。”
“世子有何事,儘管講來,我能做到的,決不推辭!”江統答應的很是乾脆。
“如果,我是說如果,皇上駕臨魏王府時,若我家中真有不虞禍端,你能否請託你大伯向皇上開口求情,或是讓他勸諫皇上一番……”張繼祚面露難sè,緩緩說道。
“為什麼是我大伯?你不是說皇上無人勸諫得了嗎?萬一勸諫不成,激怒皇上,豈不是要害了大伯xìng命?我寧肯自己做此事,也斷然不會置大伯於險地的……”江統有些不快,口吻稍顯凌厲。
“小兄弟放心,當今皇上,誰都可能殺,卻絕不會殺你大伯。”
“這倒奇了,這是為何?”
“因為你大伯昔年曾與張皇后相戀,本已訂有婚約,不料還未成親,張家便毀於戰火,兩人被亂兵衝散。你大伯後來尋訪到張皇后的訊息,幾番yù要和她見面都未能見成,其實並非皇上阻撓,而是張皇后執意不再與他相見。但她殯天前曾交待皇上,她辜負你大伯一生,要皇上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