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相處。
只是卜氏既然有那樣的擔心,賈灩也沒法三言兩語讓她釋懷。
卜氏的意思,還是希望賈芸能做出點事情,至少有能頂門立戶的樣子時,再去跟尤氏說親,可能會有底氣一些。
賈灩哭笑不得,隨即又覺得心酸,想來在賈璧去世後,卜氏帶著兩個孩子受了不少冷眼,人便不自覺得變得卑微,總覺得自己和孩子們還不夠好。
——少年賈芸分明已經夠好了。
賈灩將卜氏的顧慮委婉地告訴尤氏。
尤氏愣了下,連忙說道:“我們家本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芸兒如今這般已經很好,三妹妹都非他不嫁了,在她心裡,芸兒自然是一千一萬個好。至於媽,她只要兩個妹妹找個好人,以後能好好過日子,就已經很欣慰。更別提芸兒是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媽哪有不滿意的道理。”
賈灩聽尤氏這麼說,於是笑著說:“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我就帶上三妹妹去。只是她和芸兒的事情,光是我和媽同意還不行,得看芸兒的意思。”
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賈灩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她和卜氏可以給賈芸一些建議,至於同不同意,還是得看賈芸本人的意思。
畢竟,成親後的日子誰也說不定會怎樣,不論是歲月靜好,還是雞飛狗跳,都是賈芸本人要面對的。
尤氏聽賈灩這麼說,頓時心花怒放。
“我是看著芸兒長大的,他若是無心,三妹妹不會如此死心塌地。我看此事一定能行!”
賈灩笑著端起茶盅,沒再說話。
等尤氏走了之後,賈灩又讓派人去裴府,跟楊夫人說三天後裴轍去莊子的事情。
打點完這些事情之後,賈灩靠在不羨園正房的炕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錦葵在旁邊幫她搖著扇子,笑道:“這下子咱們姑娘的莊子可就熱鬧了。”
可不是麼。
光是賈母和府裡的幾個姑娘的貼身丫鬟、婆子,還有小廝……加起來就幾十號人,再加上賈灩自家的幾個人,還有裴轍。
陣仗是挺大的。
但京都的百姓們對這些貴族人家出行的陣仗早就麻木了,不會覺得怎樣。
城裡的百姓們對貴族人家出行的陣仗看多了,見怪不怪,可鄉下人家卻沒見過貴族人家出行。
竹青早兩天就已經到了莊子裡打點,讓管事跟莊子裡的人家打過招呼,說是太太要帶著姑娘哥兒們到莊子避暑,太太孃家的母親和老祖宗也會來,大家看熱鬧歸看熱鬧,可不要輕易去驚擾了太太和姑娘們。
林絳玉和林黛玉都是去過莊子裡小住過的人,對這些田園的生活已經不感到陌生。
裴轍則是從小就跟著母親一起去莊子裡,到了林黛玉的莊子,只覺得很親切。
正值夏天,進入莊子的主路兩旁是已經掛了穗的水稻,主路寬敞平坦。
彷彿每個莊子的入口處,都會有一棵上百年的老古樹,樹冠如傘,老者們在老樹下坐著小馬紮納涼,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閒話家常。成群的小孩們在旁邊嬉鬧,不時發出歡暢的笑聲。
見到賈灩等人的馬車進村,嬉鬧的小孩們停了下來,眨巴著眼睛好奇地盯著。
老者們停止了談笑,路邊的莊稼人們也停下勞作,看著馬車進莊。
他們都很好奇這個莊子的新主人會是什麼樣的人,會是個善良厚道的人家嗎?每逢天災,會體諒村民,免除他們的佃租嗎?
因為竹青已經到莊子裡打點過,村民們心裡雖然好奇,但並不去打擾他們,只遠遠地看著。
賈灩和兩個玉兒同一輛馬車。
林黛玉撩起馬車的簾子,遠遠地看著那些村民。
林絳玉湊過去,跟姐姐一起看,感嘆著說道:“他們看上去跟城裡的人是那麼不一樣。”
三歲多的小孩記憶就跟金魚似的,林絳玉記得自己去過莊子玩,記得的都是跟裴轍一起的記憶,上山捉鳥,下河摸魚,十分快樂。
至於莊子裡的人言行如何,裝束如何,那不是一個三歲小孩會留意的事情。
時間一晃,兩年多過去。
五歲的林絳玉已經開始透過人的言行舉止和穿著來觀察他們。
“那當然不一樣啊。莊子裡的人都是村民,以種田為生的。”
跟弟弟不一樣,陶然山莊小住的那幾天生活,林黛玉記憶猶新。她還記得自己的第一個朋友叫春蘭,是陶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