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回京都,你們也不用另覓住處,便在不羨園繼續住著。玉兒年齡跟我們府裡的幾個丫頭差不多,姐妹們在一處能一起玩耍,也能一起學規矩。至於絳兒,如今你東府的敬大哥哥閒著沒事,前幾日跟我說想去家塾去講課,我說家塾裡的孩子們良莠不齊,他若是想教一兩個得意門生,何必去家塾,讓蘭哥兒和絳哥兒當他的學生便是。”
賈敬並不是寧國府的長子,他本有個兄長叫賈敷,在九歲時夭折。賈敬從小聰明好學,參加科舉考試,成績不俗,是乙卯科進士。
賈敬剛中進士時,賈氏一族的人還想著以國公之後的出身,賈敬少不得是可以出將入相的人物,可誰知他折騰了幾年,便不再想著能朝堂上有什麼作為,轉而將渾身的精力都放在尋仙問道上了。
誰也弄不明白原本一心讀書,透過科舉考試中了進士的賈敬,怎會在一夕之間改變那麼大。
如今賈珍賈蓉沒了,賈氏長房眼看就要沒人了。
賈敬終於從道觀回來,寄期望於有了身孕的秦可卿能為賈氏長房生下一兒半女。
賈灩對賈敬的學問沒什麼好懷疑的,但是林絳玉的教育大事,還是得聽林如海的,便跟賈母說:“絳兒的讀書之事,還是等老爺回京都之後,再作商議。”
賈母於是沒再在這件事情上打轉。
賈灩陪賈母在榮慶堂的庭院裡曬了一會兒太陽,又去了一趟榮禧堂看王夫人。
賈灩如今幫著管家,王夫人生病,她每天有事沒事都要去一趟看王夫人的情況,這樣旁人問起來,她也心中有數。
王夫人的病情好轉,現在已經能下地。
賈灩去的時候,彩霞和彩雲正扶著王夫人在榮禧堂的庭院裡散步,賈寶玉如今和秦鍾在外書房讀書,賈環也去了家塾讀書,三春如今都在李紈屋裡學女紅針鑿和讀書。
王夫人見賈灩來,讓彩霞和彩雲扶她進屋。
她和賈灩一起坐在炕上,自嘲說道:“不過就是在外頭走了兩圈,便累得喘不上氣來,如今身體是越發不中用了。”
“嫂嫂病才好了些,身體還是得慢慢養,急不得。”
王夫人聞言,嘆息了一聲,心情忽然變得低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養得好。”
賈灩笑道:“聽王太醫和鮑太醫的,平日少思慮,放寬心,自然就會好起來。”
說起少思慮,王夫人說:“昨個兒薛姨媽來看我,聊天時無意中說起寶丫頭的事情來。她上京原是要參加選秀的,如今看著怕是選不成了。過兩年,她也要及笄,該要說親了。”
賈灩聞言,不動聲色。
關於薛寶釵的事情,賈灩不想插手。
這個姑娘年齡雖小,可心機手段都是一把罩的。
賈灩甚至覺得當初薛姨媽和薛蟠說是護送薛寶釵到京都參加選秀,只是他們上京投靠賈府的藉口。
當年薛姨父死了,留下那麼多宅子商鋪,薛家又不只是薛姨父一個人,他還有其他的兄弟。他去世了,留下薛姨媽和薛蟠帶著薛寶釵,薛蟠平日是個惹事精,指望他守住父親留下的家產無疑是痴人說夢,薛姨媽想要保住丈夫留下來的商鋪,大概也得要找個有威懾力的靠山。
否則,孤兒寡母的,被人吃幹抹淨了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賈灩捧著茶盅,聞著淡淡的茶香,岔開話題,“嫂嫂這茶不錯。”
“這是昨個兒寶丫頭送來的,說是她們家店裡新得的古樹滇紅茶,因為產量極少,給老太太送了一些,又給我送了一些。我平日對茶也沒什麼講究,姑姑愛茶,你若是喜歡這紅茶,我等會兒便讓人送些過去給你。”
茶是好茶,只是怎麼就繞不過薛寶釵了呢?
賈灩默默地放下了茶盅。
王夫人嘆著氣,“大病一場,病重時,睡著夢裡都是過去的人和事,總覺得自己過去做得不夠好。如今身體好些,便總是想著該要怎樣,才能做得好。”
可也不必想到跟薛姨媽談薛寶釵的婚事吧?
賈灩心裡嘟囔著,嘴上卻笑著說道:“有些事情,順其自然便是。寶姑娘端莊雅麗,又穩重得體,是老太太都誇獎的,還怕找不到好人家嗎?”
王夫人:“是這個理,可姨媽的意思,是等到寶丫頭及笄的時候再說親,會不會有些太晚。”
如今的姑娘們,都是十歲出頭的時候便在物色好人家了,合過八字,對彼此都滿意的話,便先將親事定下來,等姑娘及笄了,便能安排婚嫁大事。
賈灩聽了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