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塊金屬片。”
“可……這是發瘋!你已經有一”
“沒有另一塊,這一片沒用。”
她沒完沒了地爭辯著,直到他們懸停在進入卡茲達神殿的拱門上空時才消停。
飛車滑過深溝時撞上了一根觸線,引來一場大雨般傾瀉而下的石塊。第一塊石頭就砸到了空中飛車的側翼,把車撞到一旁。鎢蘭·鐸爾罵了一句。守衛會被驚醒,變得警覺起來。
他貼在通道頂部向前滑行,藏匿在黑暗中。過了不久,兩個守衛舉著火把輕手輕腳地靠近,檢視聲音的來源。
他們就在飛車正下方經過,鎢蘭·鐸爾趕緊朝前飛越拱門進入中殿。和潘修神廟裡一樣,金屬片在城壘正中間閃閃發亮。
守衛們已經完全清醒了,緊張地四下環顧。
“這一回,冒個險吧!”鎢蘭·鐸爾說。飛車直射過牆壘深溝火流,停在高臺一側。他掀門跳出。守衛們咆哮奔來,提槍就刺,可他已經拿到了金屬片。
衝在最前面的守衛擲出標槍,鎢蘭·鐸爾砍倒標槍,把金屬片拋進車內。
可他們已經靠近了,要是他想爬進車裡,對方就會趁機把他刺個對穿。他迎上前去,劈斷一枝標槍,回手斬向一人的肩頭,再揪住另一枝槍,把那人扯上前按入劍尖。第三個守衛往後退開,大聲呼救。鎢蘭·鐸爾趁機旋身跳進飛車。那人奔上前來,鎢蘭·鐸爾擰腰一劍劃破他的臉。守衛一邊噴著血一邊歇斯底里地尖嚎,倒在了地下。鎢蘭·鐸爾拉下升空杆,飛車騰起,朝出口飛去。
不久後,卡茲達神殿的警號將它刺耳的叫喊加入了遍佈全城的喧嚷。
飛車慢悠悠飄過天空。
“看!”伊萊抱住他的胳膊。舉著火把的男男女女結聚成群,漫過大街小巷——綠族和灰族人都被號角聲弄得人心惶惶。
伊萊抽了口氣。“鎢蘭·鐸爾!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穿綠衣服的人!真的……他們一直都在……”
“封鎖心智的魔法解除了,”鎢蘭·鐸爾說,“不僅你是這樣。下面那些人也都看到了對方……”
有史以來第一次,綠族與灰族人看到了彼此。他們面目扭曲起來。藉著下面的火光,鎢蘭·鐸爾看到他們彼此退開,還聽到了他們的喊叫聲:“惡魔!……惡魔!……灰鬼!……綠妖!……”
數以千計舉著火把的人側身讓過對方,彼此怒目相視,高聲對罵,或是又怕又恨地尖聲大叫。他們都瘋了,鎢蘭·鐸爾心想——心智混亂,心胸狹隘……
像發出了某個秘密訊號,人群激起了混戰,充滿仇恨的喊殺聲讓鎢蘭·鐸爾的血液都凝結了。伊萊別過臉,抽泣起來。暴行被施加到男人、女人、小孩的身上——只要對方的衣服顏色不同,根本不管受害者是什麼人。
一聲更響亮的吼叫從暴民人群邊上傳來一聲歡快的叫聲。十幾個步履蹣跚的岡斯冒出來,鶴立雞群地站在綠衣和灰衣之中。它們一抓到人就又撕又扯。在這種恐懼面前,無理的仇恨立即消解。綠衣和灰衣人各奔東西,逃回自己家中,只有岡斯獨自在街上游蕩。
鎢蘭·鐸爾好不容易移開視線,捂住自己的前額:“這是我害的嗎?……這是我做的嗎?”
“遲早會出這種事,”伊萊木然地說,“除非地球在這之前衰頹死去……”
鎢蘭·鐸爾拿起那兩片金屬。“這就是我要找的——洛戈爾·多美東弗的金屬符記。就是它們讓我橫穿默蘭汀;如今我拿到了,它們卻像是毫無用處的玻璃渣……”
飛車飄升至高處,安普理達弗變成星光下的一列灰色水晶。藉著儀表板的光,鎢蘭·鐸爾將兩塊金屬片合到一起。符號線連在一起,變成了字元,字元記著那位古代魔法師的話:“沒有信仰的孩子們——洛戈爾·多美東弗死了,但他永遠活在他所愛的、為之鞠躬盡瘁的安普理達弗!當理智和幢憬回覆城市的秩序時,或者血腥和暴行為傻瓜套上抑制盲信和狂熱的籠頭,或者只餘下徹底的死寂時——這兩塊金屬片的訊息才會為人所知。我要告訴這個讀到訊息的人:去黃色穹項的命運之塔。升到最頂層,將紅色交給洛戈爾·多美東弗的左眼,黃色給右眼,然後把藍色交給雙眼。照我說的辦,就能分享洛戈爾·多關東弗的力量。”
鎢蘭·鐸爾問:“命運之塔在哪裡?”
伊萊搖搖頭。“有羅德爾之塔、紅塔、尖叫鬼魂之塔,還有喇叭塔、鳥之塔和岡斯之塔——但我不知道什麼命運之塔。”
“哪個塔有黃色穹頂?”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