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帶路?聞白子還是文玄子?是那兩人好心,還是心有顧忌所致?林一收回雜亂的心緒,言不由衷地說道:“去了何處?還不是一頭掉入石堆裡,爬出來便用去了三月,我尚自糊塗呢……”
“小滑頭!你……”自以為遭人取笑,花塵子頓時沒了淑女的端莊,已是兇蠻地揮起了小拳頭。見其異樣,林一好奇說道:“有何不適?”
花塵子悻悻收手,轉而氣餒,帶著嬌嗔說道:“年輕張狂,三句話便沒了正經模樣……”
林一嘴角一撇,含笑說道:“年長者,大有人在!還輪不著你一個小丫頭來倚老賣老吧!”
花塵子鼻尖一蹙,忽又嫣然一笑,手上已多出一樣東西,悄聲說道:“此物不妨借你把玩幾rì,如何呀?”說著,她眼光緊緊盯著林一,神sè中不無誘惑之意。誰料對方頭也不回,說道:“一塊禁牌而已,回頭尋墨前輩討要便是!”
“林江凡!還記得‘幻靈術’嗎……”無計可施之下,花塵子忽而低聲威脅起來。好似拿捏著某人的把柄,她帶著幾分得意說道:“還有哦……那生死之地的可惡老頭!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林一詫然回首,問道:“滿口的胡言亂語,小丫頭可是中了魔怔?”不待對方應聲,他很是無奈地搖搖頭,徑自往前走去。誰料身後有人嘻嘻笑道:“林道友,且等我一步……”
兩人的言語來往,瞞不過在場的各位。松雲散人對此情形不以為意,反倒是甚為的滿意。他扶須微笑,心忖,有小丫頭纏著那小子,倒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與此同時,一聲輕微的悶響傳來,大殿禁制已破,一行人紛紛湧上前去。
穿過高大而歪斜的殿門之後,破敗的殿堂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神龕碎裂,牆壁倒塌,唯獨大殿內數十丈的地坪尚算平整。
步入大殿,一行人不免好奇四望。九位化神前輩徑自直奔大殿的盡頭而去,聞白子與文玄子更是衝在前頭。彼此有所察覺,二人禁不住看了眼對方,卻又各自不動聲sè。
林一隨著眾人往前,慢慢停下了腳步。破損的神龕之前,很是突兀地矗立著一座光禿禿的石碑。其為土黃大石雕鑿而成,三尺寬,一尺厚,九尺高,古樸而渾厚,自有莫名的氣勢逼迫而來,讓人望而止步。
此刻,九位化神的高人圍在石碑的一丈之外,皆舉目瞻仰狀,一個個神情凝重。少頃,九人竟是撩起衣袍坐了下來。其中的文玄子不忘與一旁的寧遠等人分說道:“此乃仙境虛無碑,玄妙莫測。面碑參悟,自有所獲!”他眼光掠過林一時稍稍一頓,接著便示意門下弟子各自行事。
見狀,松雲散人跟著附和道:“此言不虛!但有體悟,不無裨益!”
在門中長輩的吩咐下,元嬰修士相繼守著石碑靜坐參悟。
門下弟子因故錯過此次機緣,使得聞白子心有不平。他神sè不屑,冷笑道:“此碑玄妙,豈非人人可以參悟!”
不容有人嘲諷,松雲散人兩眼一瞪便要發作。見這對仇家又要爭吵,一旁的百里川輕聲勸說道:“際遇應時變化,仙緣因人而異……”
破敗的大殿之中,眾人一個個圍坐在奇異的石碑前。墨哈齊忽而想起什麼,揚聲招呼道:“林一,即便無從參悟此碑,亦不可任機緣白白錯過……”
眾人隨聲回首看來,距石碑的十丈之外,林一兀自揹著雙手站立,臉sè沉靜卻神有所思。坐在不遠處的花塵子正揮手示意,而其渾然不覺。
松雲散人有些不解地搖搖頭,善意提醒道:“據傳,后土塔內有碑三座,分別是虛無碑、太極碑與無極碑。只可惜另外兩碑至今下落不明,眼下機緣不容錯過,林道友不妨藉此參悟一番!”
揮手無用,花塵子只得輕聲傳音道:“傻小子!各位前輩的話不無道理哦!只須參悟此碑的一分玄妙,化神可期……”
許是聽從了招呼,又或是領受了善意,林一帶著恍然狀坐了下去。花塵子嘻嘻一笑,忙凝神冥思。
在場眾人紛紛轉向了石碑,唯有聞白子與文玄子還在留意著某人的舉動。身為修士,可以不在乎法寶與靈石,卻沒人會面對這天大的機緣而無動於衷。而那小輩方才的舉止失常!他是真的懵懂無知,還是有所察覺……
林一盤膝坐定之後,緊閉雙目,神態安寧。半個時辰之後,其依然如故。
大殿之內靜寂無聲,三十多位修士遠近衝著一方靜坐,這一方情形頗顯詭異。當所有人的心神都投到了石碑之上,林一卻是慢慢睜開了雙眼,赤芒閃動。
幻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