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動盪”的推測,甚至非常明智地指出“這是國王為了令財政總監杜爾哥的改革不被反對而製造的把戲”,同時還武斷地認為“在數家造船廠大力建造軍艦的情況下,國庫完全有能力保持公職人員的收入”。
盧梭的文章雖然在謠言製造者身份上用了推測的詞語,可除此之外的餘下推論,全部都是以“國王”為第一人稱,猶如肯定了“若是謠言製造者為國王,那麼國王就是為此目的”。不過,他的文章卻又一大缺點,那就是沒有指出國王為何會在“國庫充盈的情況下”拒絕免除貴族稅,甚至還以降薪為反制之策。
盧梭的對手眾多,而且他這一次明顯地偏離了以往的立場,站到了“與站在民眾一邊的國王”相對立的另一面,於是,還未等路易做出反應,他的那些同為知識分子、啟蒙思想家的對手便紛紛群起而攻之。其中與其交鋒最激烈的仍然是他的老對手伏爾泰。
在家養病的伏爾泰近來身體略有恢復,他的筆也如同往常般犀利。他以反問的語氣,質問了盧梭幾個問題。“國庫財政狀況您是如何得知?”、“國王制造謠言一事可否有證據?”、“杜爾哥的改革閣下是否清楚?”。
盧梭立即措辭強硬的強辯:“國王陛下準備修建巴黎下水道,並且正無節制地投入海軍;國王制造謠言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維護尊嚴,因為推行改革的杜爾哥是陛下親自任命並支援的財政總監;杜爾哥的改革旨在平等收稅,然而,當國王陛下從貴族手中抽取比平民更多的稅款時,這卻造成了另一方面的不平等。”
伏爾泰立刻再度出招:“陛下是否有製造謠言,這需要證據,至於國王尊嚴,這與改革與否完全兩回事;杜爾哥的改革至少在本質上沒有任何問題,而且貴族繳納的稅款雖大於平民,可他們所承擔的稅率是一樣的,貴族在收入比農民更多的情況下,繳納更多稅款亦無可厚非;陛下之所以準備修建下水道,並大量資助海軍,這是的正常行為,並沒有浪費之處,反之,這兩筆不可小視的經費來源卻極可能正是貴族的稅款。”
盧梭這一次完全是在一個被動狀態,加之反對者眾多,故而再度消聲覓跡。與他論戰的未必全是支援杜爾哥改革或熟知杜爾哥改革之人,只是仇視於他,因此,他到最後也並非是在論戰中失敗,而是在敵人的人身攻擊中無法自辯。
整場論戰不過是大半個月,在論戰消停的同時,王宮中也迎來了新生命。
懷孕足月的瑪麗?阿德萊德在彭蒂耶夫家族的住宅圖盧茲宮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女嬰。
她生產的時候是在凌晨,到了早晨才生下來,而在女嬰生下後不過半個小時,在杜伊勒裡宮的路易便得到了訊息。
作為孩子的父親,路易早就為孩子取了名字、定了封號。在得知訊息後,他立刻便擬了政令,“我承認科西嘉公爵夫人瑪麗?阿德萊德於4月22日所生之女——索菲亞?阿德萊德,為我——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六之女,賜予索菲亞?阿德萊德王女身份,並封為阿雅克肖郡主。”
國王出身高貴,其情婦亦出身高貴,然而兩位王族所生之女卻註定會遭人一身詬病,因為索菲亞?阿德萊德並非是王后所生,她即使被承認了身份,並被授予了高人一定的爵位,卻永遠都會揹著名為“私生女”的十字架。
路易雖然擁有承認“私生子女”的氣魄,可也沒有自信能改變現時代人們的思想,因此在感情上便對他們照顧有加,也算是為了彌補他們那註定會遭人非議的出身。然而,路易並不會對生出如此多的私生子女感到後悔,並不會中止與某幾位女士的關係,並不會刻意地採取避孕措施,他仍然會無所顧慮地擴大名下的子嗣數量。因為他認為這是男女之間用來接替“愛情”的另一種維繫關係的手段。
醞釀已久的臨時議會召開,議會上只談論一件事,那就是已經謠言滿天飛的“杜爾哥改革”。
孔蒂親王首先上臺講話。他以激昂的語調宣講道:“自古以來,貴族就是維繫王國的基石。貴族在用血和生命為國王奉獻的時候,也自然應該享受某些特權。況且,人生來就不平等。貴族和平民自出生始,至死亡止,都在身份地位上有著不平等。因此,貴族理所應當不必繳稅。”
孔蒂親王完全抓住了巴黎貴族們自高自大自傲、目中無人的特點,竭力宣傳“貴族高人一等”、“人生來不平等”的思想。然而,貴族中並非沒有開明者,特別是一些年輕貴族,他們對孔蒂親王的思想並不贊同。很快,議會便展開了亂糟糟地辯論。半小時後,直接就進入了投票階段。
辯論和投票不過是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