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湘軍中伏無疑是個極佳的藉口。
當然,也不排除乃是湘軍或是六王親信所為,逼自己的宮。佔領道德制高點乃是這個年代的權勢人物最慣用的手段,從萌芽狀態就將自己批臭,若以後真的同六王水火不容之際,則自己成了亂臣賊子,六王則是堂堂正正的正統。
“去西關莎娃咖啡。”葉昭琢磨了一會兒,吩咐了一句。又對一名親衛低聲叮囑幾句,要他拿自己帖子去請李蹇臣。
當莎娃見到葉昭出現在她面前時,驚喜的大叫起來,嘰裡咕嚕的,極為興奮,想來是問葉昭為什麼沒走。
葉昭隨便比劃了幾個手勢,就坐在了靠窗雪白小方桌,前次莎娃哥哥約瑟夫也是坐這張桌。
莎娃裹著件水晶藍綢緊身裙,同樣是半露香肩的款式,長長到晶瑩足踝的裙襬下,露出一雙黑色細高跟涼鞋,魔鬼身材曲線畢露,邁著優雅的小步子湊到葉昭身邊時,令葉昭都禁不住一陣心跳。
莎娃不管葉昭心裡異樣,親親熱熱坐在葉昭身邊,神色漸漸嚴肅起來,好像在想什麼很嚴重的問題。葉昭一陣好奇,又好笑,她也有用腦子的時候?可語言不通,又沒辦法問她。
李蹇臣不一會兒就匆匆趕到,這位大儒面相清雅,頜下一縷長髯,一見便是飽學之士。
李蹇臣乃廣東按察使,主理一省之刑名,葉昭心目中的檢察長加法院院長,有他相助,如虎添翼,廣東新政律例的頒佈極為順利。
莎娃咖啡室,李蹇臣聽聞景帥又選此地與自己會面,無奈之餘也有些麻木了,心裡也知景帥乃是故意如此,倒不是要看自己的笑話,實在是景帥希望自己感受西方風氣,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我所用。
儘管如此,見到景帥身邊露出晶瑩如玉香肩熱辣無比的西洋女郎,李蹇臣還是面紅耳赤,眼觀鼻鼻觀心,不向莎娃看上一眼。
等葉昭將兩份電報拿給他看,李蹇臣臉色嚴肅起來,道:“此必髮匪詭計,但若不小心應對,恐公爺失了人望。”
葉昭微微點頭,笑道:“儀軒可有良策?
李蹇臣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景公可其人之道還施彼身,發討賊檄文一則以正視聽,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容人混淆是非。”
葉昭微微一笑:“輿論戰,同樣是很重要的戰場啊,這戰場,就全靠儀軒老兄了!”李蹇臣乃當世大儒,寫得好一手錦繡文章,同人禮法道德的辯論,卻是最佳人選。
李蹇臣連道不敢,又面露思索道:“輿論,輿論戰,公爺果然高見,看破世情。”
葉昭心說要說看破世情,那天下悠悠之口,本就是誰掌握了話語權誰就可以混淆。只是這話倒也不必說出口,免得這位道德為尊的老夫子吹鬍子瞪眼睛。
李蹇臣搖頭晃腦琢磨了一會兒,又欠身道:“公爺,下官保舉一人,可助公爺打贏這場輿論戰。”現學現用,從不迂腐。
葉昭就笑:“誰啊?”
李蹇臣道:“鄭珍鄭子尹,號五尺道人,與下官莫逆之交,經訓自闢門戶,名動天下,被尊西南巨儒。”知道公爺旗人習俗,想也不知鄭珍名號,是以不免加倍讚譽了幾句。
葉昭微微點頭,聽起來倒是一把好筆桿子,“還有這等人物?在何處為官?倒要請來聆聽教誨。”
李蹇臣嘆氣道:“子尹乃貴州人,早已辭官,歸鄉講學,因黨賊作亂,雲貴不穩,是以輾轉來了廣州,現今就在廣州隱世論經。”
葉昭笑道:“如此賢才竟然在廣州,儀軒何不早說,這卻是你的不是了,我該當登門拜訪才是。”拽出懷錶看了眼,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去拜訪如何?”
不管公爺是不是作樣子,李蹇臣心裡都熱乎乎的,旗人貴族,本就從心裡瞧不起讀書人,更莫說這位名動天下的皇族統帥了,能說出這話來就極為難得。
忙勸道:“公爺軍務繁忙,此事下官一力而為,定可請得子尹出山。”自己這位摯友雖說辭官不做,實則頗有懷才不遇的意味。他出身貧寒,所作詞句也多有抨擊朝政者,而來到廣州後,倒是常跟自己言道此來廣州大開眼界,更言不能見景公一面,實乃人生憾事。而若能為景公效力,他又哪有不肯的?
只是國公爺形象與他所想可大為不符,若現在國公登門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只怕嚇壞了他,就算李蹇臣自己,剛剛同國公爺接觸時可不也經常被搞得頭痛不已,只是時間長了才見國公大才,實為不世出之俊傑,識見高遠、慧眼獨具。旁人都看國公乃少年韓信,實則李蹇臣看來,國公卻更是治世之英主,實在是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