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金鳳野人前捱罵全不當回事,可當著外人指摘閨女的不是那就等於壞閨女的名節,這事兒容老爺可幹不出來。
看到那雍容華貴的少年容老爺微微一怔,他閱人無數,當年白手打出的容家家業,馬上就感覺到了,這少年的眼神可不一般,絕不是尋常人物。
錦二奶奶見父親臉色難看,嚇了一跳,可真怕父親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令王爺臉上掛不住,也顧不得廳裡還坐了個不認識的老婆子,忙道:“爹爹,孃親,咱去裡屋說話。”
葉昭已經拱手笑道:“嶽翁岳母,小婿景祥,拜見泰山泰水大人!”說著深深長揖,姿態可謂擺到了最低。
容老爺本來還琢磨著年輕人來歷呢,可聽他張嘴就稱呼自己泰山,眉毛馬上縱了起來:“誰是你的”一下頓住,問道:“你說你叫甚麼名字?”
錦二奶奶忙在旁邊小聲道:“爹爹,您沒聽錯,是王爺殿下。”
容老爺目瞪口呆,腦子變成了漿糊,大將軍王登門就已經能嚇煞旁人了,還自稱是女婿,這,這不是開玩笑麼?
“老爺?您怎麼了?”榮太太奇怪的碰了碰容老爺衣袖,榮太太不過四十出頭,倒也風韻猶存,她沒聽到錦二奶奶和容老爺的話,景祥不景祥的她自也不知道是誰,只是看這上門的少年人生得俊俏,心說要是正當人家,金鳳許了他又有何不可?可還沒怎麼著呢,就自稱小婿,怕是個輕浮後生,光俊俏會哄人可不行,回頭要說說金鳳。
容老爺回神,趕緊拉著榮太太欲跪,“王爺駕到,草民無知,請王爺恕罪!”葉昭卻早一把攙住,笑道:“嶽翁岳母莫折殺小婿,好叫嶽翁岳母得知,小婿已上表宗人府請冊金鳳為小婿之側福晉,若無十分意外,幾日後禮部必下文冊。奈何小婿軍務繁忙,只得一切從簡,帶了聘禮而來,孟浪唐突,還請嶽翁岳母莫見罪。”
容老爺腦子又被轟擊了一下,若不是身子板好,怕都會暈過去,怎麼閨女就成福晉了?
葉昭已經使眼色,侍衛們就將聘禮一樣樣抬進院中,更有王府禮官高聲拉長音唱著禮單:“龍鳳金鐲,一對!”
“武夷山紅茶,十斤!”
“泰和米行精米票,十擔!”
“銀元,一萬枚!”
“”
容老爺在這令人頭暈目眩的報單聲中慢慢捋著思路,榮太太張大嘴巴,看著院裡漸漸堆成小山的聘禮,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劉姥姥此時最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突然見大將軍王目光掃過來,劉姥姥嚇得撲通就跪倒了:“草民知罪,草民知罪,王爺饒命,饒命啊!”心裡直恨不得咬死容家老兩口,這不有病嗎這不?求自己好久,給說了個監察局的文員,自己還覺得了不得了呢,這是咋了?大將軍王?福晉?這金鳳什麼時候成娘娘命了?
葉昭奇道:“這人是誰?”
錦二奶奶又好氣又好笑,又來了,裝傻充愣,吃人不吐骨頭。
容老爺尷尬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劉姥姥連連磕頭:“草民乃是私媒,實在不知道,不知道福晉娘娘她老人家,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起來吧。”葉昭確實不知道這老太太是哪位,雖說尖嘴猴腮面帶奸猾,但一聽是媒人也就釋然,這就是怨偶製造機啊,死的都給說成活的,往往等夫妻洞房花燭之時才發現對方跟媒人所講相差甚遠。
“是,是。”老太太慢慢爬起身,腦門都青腫了,心說老馬失蹄,今兒是栽了個大跟頭,只怕以後沒人會信自己夢會月老那一套了,可不是,愣要把福晉娘娘說給個窮光蛋,這傳出去還有人會來找自己做媒?
葉昭自不知道她老人家也有小九九,轉頭對容老爺笑道:“嶽翁,今日小婿要叨擾幾杯了。”
容老爺忙不迭道:“不敢不敢,草民能見大將軍王一面,何其幸哉!”總算慢慢捋出頭緒了,不禁瞟了容光煥發更顯嬌豔的女兒一眼,心說這丫頭還真有福氣,說她野吧,原來也有野的好處。大將軍王,委實名下無虛,一見便知人中龍鳳,可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呢?金鳳可是棄婦,怎麼在王爺眼裡就夠格做王妃呢?
榮太太可不似老頭子患得患失,可真是為閨女高興,拉著閨女的手去旁邊說話,自是好奇的問王府內的情形,更想問問大將軍王是如何看上自己家閨女的。
而頃刻間,容府上下,張燈結綵,早有嘴快的下人跑去四鄰吹噓,容府出了位王妃,這些下人立時也覺得高人一等了。
就說先前捱了容老爺一嘴巴的阿福吧,本來和隔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