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善誘:“蓉兒,你支援相公不?”
那還用說,蓉兒自趕緊點頭。
葉昭就嘆息著,好似一臉沉重:“那你就該知道相公在廣州搞新政,革除陋習,改變觀念。若想思想進步,首先就要打破舊觀念,服飾一道,本就該百家爭鳴,怎麼漂亮怎麼穿,豈可有一定之規?你自己說,你覺得這身衣服漂亮不?”
穿著相公喜歡的幾套衣服,蓉兒都偷偷照過鏡子,只覺漂亮倒是談不上,可穿起來別有一股味道,倒也好玩。
可聽相公問,蓉兒只好點點小腦袋。
明知道蓉兒是順著自己的意,可葉昭就更加振振有詞,“你看是不是,我也覺得漂亮。可這廣州城,就沒人敢風氣之先,若夫人都不支援我,又有誰支援我?”說著搖頭嘆息,一副壯志未酬,被打擊的樣子。
蓉兒見相公模樣,可心疼了,再不猶豫,握著相公的手,小臉上滿是毅然,說:“那,那咱走吧,我以後,以後就穿相公喜歡的衣服!”為了相公,下地獄又何懼?
葉昭心裡一柔,這小傢伙,為了自己,可真是什麼都不顧,她可是自小正統教育出身,一言一行都恪守婦道,可為了自己,“封建禮教”這些東西真是可以統統拋棄。
雖然微微後悔裝模作樣騙她,可一想,只有令她去了一些羈絆,以後她才會更開心快樂,才能跟自己享受這個世界,現下騙騙她,也沒辦法。
當葉昭跟蓉兒穿著“情侶裝”,並肩走在卵石路上穿過道道月門走向花園,看著丫鬟僕役們不知所措的模樣,蓉兒反而沒有想象中的窘迫,小心思裡卻全是甜蜜,就好像自己的小肩膀在幫相公撐起了半邊天,終於幫到了相公。
“奴才給公爺,夫人請安!”花園月牙門前,一名男僕躲閃不及,和公爺夫人走了個對門兒,急忙跪下磕頭。
蓉兒小臉一板,稚生生道:“你為什麼著慌?”
男僕著慌自是因為見到主子和主母奇裝異服,這可未免大不敬,能看不到還是看不到的好。
可這又哪裡敢說出口,跪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若說蓉兒現在板臉的小模樣在葉昭眼裡自然是可愛的緊,可在下人眼裡就不同了,主母威儀全府,丫鬟僕役們那是心裡都不敢說半句閒話的。
蓉兒繼續稚生生道:“是看我和公爺的衣裳難看麼?”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男僕嚇得嘭嘭的磕頭。
蓉兒冷哼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奴才王壯壯!”男僕連連磕頭。
蓉兒道:“回頭我叫人把我和公爺衣服的圖樣給你送去,你和你妻子照做一套,你們倆穿上,給我廣州城裡去轉兩圈!”
男僕幾乎暈厥過去,可哪敢不從,只得一個勁兒磕頭應是。
蓉兒這才邁著小步子和相公進了花園,府裡的下人,相公不屑管教,那自然要自己來,都沒了規矩還成?
花園中百花爭奇鬥豔,但見假山之下,奼紫嫣紅,盛著各色磁盆,尤有一盆揚州紅牡丹,粉須四垂如流蘇,極為豔麗。
蓉兒每日無所事事,倒是經常來花圃逛逛,葉昭可是難得來一次,興致勃勃的問這問那,蓉兒倒是各色花卉全認識,娓娓道來,稚聲稚氣的給相公講解。這些花的花名,何時開花何時凋零,又都有什麼傳說等等。
葉昭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嘆息道:“蓉兒,你可真是一本百科全書,什麼時候相公能讀懂你呢?”由衷之言,就算自己兩世為人,可有時在這小小的蓉兒面前,竟有自愧弗如之感。
蓉兒被誇的怪不好意思的,又好奇的問:“甚麼是百科全書?”
葉昭笑道:“學富五車就是百科全書。”
蓉兒聽了吐吐小舌頭:“那相公才是百科全書,相公懂得比蓉兒多多了。”
葉昭笑著按了按她的小帽子,“老婆大人就不必謙遜了,虧你想的好法子,我明日就叫闔府下人帶老婆穿情侶裝出街。”
蓉兒就有些無奈,罰一個兩個倒無所謂,可將軍府闔府下人都這般不成體統的上街,可像甚麼話?
葉昭隨即又搖搖頭,知道自己異想天開,事情要慢慢來,可不能把將軍府變成旁人眼裡的笑柄。
說起來,這次回來發現,廣州街頭婦女甚至少女出遊的情形也多了,更聽聞一些堂子的娼妓穿起了西洋裙露出白生生的乳溝甚至大腿攬客,當然,僅限在堂子裡。
至於廣州街頭,夷婦除外,女子穿得最開化的大概就是從上海傳來的青布旗袍了,雖然旗袍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