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到惡少疾馳中射中數十步外的木耙,見到他麾下如狼似虎的甲兵,錦二奶奶芳心更為吃驚,這可完全顛覆了他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這惡少,還真是深藏不露呢,本事當真不小。
“武力驅逐?不行麼?”葉昭就笑了,還真是少有人能與自己討論這類問題。現今花城,在旁人看來自然山雨欲來,自己率關外眾勇同英法聯軍戰事一觸即發。
錦二奶奶小心的道:“公爺當世豪傑,自然戰無不勝,英國人和法國人,公爺又豈會放在眼內?”
酥酥軟軟的鶯啼,恭維人時就更令人舒服了,葉昭也不得不承認,這錦二奶奶委實令人受用。
“你呀,也別盡揀好聽的說,我知道你的心思,擔心跟英法打紅了眼,咱們的鐵廠就算廢了,可得有個公私之分不是?商人,也要先公而後私。”葉昭“語重心長”,好似長輩教育錦二奶奶。
錦二奶奶直想翻白眼,這惡少什麼時候這般大公無私了?但只得捏著鼻子道:“是,金鳳受教了。”
葉昭滿意的點點頭,搖起了摺扇道:“你回吧,放心,若鐵廠真辦不起來,我還你銀子就是。”
錦二奶奶氣得直想吐血,心說那你何必折騰我們陶家,真是混蛋到極點!
第二章 觀音山之戰
兩廣總督衙門現在成了“三人委員會”的辦公地,英法“佔領委員會”由英國人巴夏禮、哈威羅和法國人修萊組成,而廣州領事巴夏禮是三人領袖,不但熟悉廣州華夏民情,更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行轅書房,同樣被鳩佔鵲巢,乃是三人委員會密議之所,今日的書房中,又多了三個中國人,李小村、王道崇和李明翰,這三人都穿燕尾服,能說英文,廣州人稱其三人為“鬼衣鬼帽,番字番語”。
三人都是廣州本地人,或做過通譯,或在廣州香港兩地行商,李小村和王道崇都能講一口流利的英文,李明翰雖不如前二位,但洋大人說甚麼倒也聽得懂。
這三人算是真正的偽政權首領,協助“三人委員會”工作,現在廣州城中的華人警察就直接聽命於他三人。
李明翰等私下又稱自己三人為“三華人委員會”,頗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對於廣東巡撫柏貴都不看在眼裡。
今日三洋人三華人議事,氣氛卻顯得有些怪異,概因哈威羅先生極為緊張,棕黃的眼珠流露出不安的情緒,一再向李小村三位華人打探景祥公爵的訊息。
修萊就倨傲多了,敲打著長長的菸斗,兩撇修剪齊整的鬍子都倨傲的翹著,“親愛的哈維羅先生,我認為你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香港報紙關於中俄之戰的報道,不過是愚人節的玩笑,中國人的戰鬥力,我們都有一個清楚的認識,不是嗎?景祥的步槍隊,曾經在香港受訓時被少量的英國水兵繳械,難道不是嗎?”
“不,不,不。” 哈威羅先生一個勁兒搖頭,“時間是變化的催化劑,景祥公爵的步槍隊在香港同我國水兵發生衝突時我在現場,能感覺到,景祥公爵是個很認真很執著的人,我想,如果輕視他手下的步槍隊,我們會付出沉痛的代價。”
修萊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哈威羅先生,我很難理解你為什麼會擔心中國人?但我堅持以武力擊潰這枝中國部隊,為我們未來的談判爭取最有力的籌碼。”
聽著哈威羅先生和修萊先生唇槍舌劍的爭辯,李小村三人對視不語,第一次見到洋大人們因為中國人爭辯,李小村和王道崇雖然是廣州人公認的“二鬼子”,但此刻心裡多少卻有些自豪,國公爺,能令哈威羅先生這般忌憚,說明咱中國人並不是沒有爺們,就算以前的咸豐爺,這些洋人談論時可不也明擺著一臉不屑嗎?國公爺,才多大年紀?真堪比十二歲拜相的甘羅,咱大清國中興,說不定就指望國公爺了。
李明翰卻小聲嘀咕道:“大清國那幾路散手有什麼好怕的?毛還沒長齊的紈絝,要我說,現在就去花城抓了他。”
李小村和王道崇聽他狂言,都微微蹙眉,沒理他。這個李明翰,早就舉家遷去了香港,甚至開始以大英國公民自居了,在廣州城更是囂張跋扈,氣焰兇的緊,帶人去封了數間和他有生意糾紛的商號,更將幾個曾經得罪過他的人投入大牢。
李小村和王道崇的惡名,倒有一多半受他所累。
“李,你的情報準確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巴夏禮鷹鷲般的眼神極為深邃。
“千真萬確!”李明翰拍著胸脯擔保。剛剛從花城傳來的訊息,只有區區四五百人的先頭部隊到了花城,景祥麾下的大部隊,卻是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