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笑著起身,將銀票塞給他,說道:“宮裡的事兒大哥可沒我明白,再說了,總歸也是給娘娘爭臉面不是?”
照祥搖頭嘆息,自是覺得自己這個準國舅爺原來在宮裡奴才眼裡,卻是能應付就應付,人家未必把你看眼裡了。有些鬱悶,有些不解。但自知道,景哥兒可比自己懂門道,說的定是實話。
也不過盞茶時間,懿妃娘娘傳見的訊息照祥就樂顛顛的帶了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銀子的作用。
還是後院,還是那間暖閣,還是隔著一道厚厚的黃幔。
“奴才景祥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葉昭進屋恭恭敬敬打千,卻沒想到傳得這麼急,一路上,一些話該怎麼說好似還沒盤算穩當。
“鎮國將軍請坐。”聲音嫵媚,但好似滿腹心事。
葉昭卻是雙手將一隻木匣奉上,嘴裡道:“奴才在關外,給娘娘尋了一件寶物。”
“甚麼物事?”嫵媚的聲音明顯有些好奇,有了興致,不似方才意興闌珊。
旁邊太監從葉昭手裡將木匣結過,開啟翻檢了一番,這才送到了黃色帷幔之後。
“咦?”很快帷幕後就傳來懿妃驚奇的聲音,更道:“這,這就是望遠鏡吧?”
“是!”葉昭恭恭敬敬道:“這支望遠鏡比蓉兒用過的倍數更高,乃普魯士出產,這普魯士陸軍最為強悍,千里鏡的技藝也頗為不凡。”畢竟懿妃也是女人,如果說將蓉兒玩過的玩具當禮物奉上,那自己可就真成傻子了。
“倍數?”懿妃不解的問。
葉昭琢磨著,道:“此乃西洋諸國對望遠鏡評判之用語,倍數越高,望的越遠,也越發清晰,娘娘這支望遠鏡,可是嶄新嶄新的,奴才和蓉兒都沒碰過,咱大清國就這一個,奴才這才敢獻給娘娘。”
果然懿妃的聲音就有些開心了:“也難為你了,還能想到我。”說到後面,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想是有感而發。
葉昭心裡就明白了,咸豐駕崩,她是必然知道的,可小皇上生母,在這個時候卻被打發回孃家無人問津,對於先皇治喪新皇上登基等事沒有一絲髮言權,不要說懿妃了,換哪個女人都會覺得失落生氣。
葉昭心思電轉,斟酌著用詞,畢竟現在的懿妃不是前世同六王爺一起誅殺顧命八大臣的西太后,少了在咸豐身邊幾年的歷練,她的權力慾現在可未必多麼膨脹,被人忽視無視固然會生氣不甘心,可現在若說叫她垂簾聽政,怕是也會嚇壞了她。
卻是要想法子怎麼勸說她呢?葉昭琢磨著也有些無奈,或許在今世,如果自己不參與進來,懿妃最後也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太妃亦或太后,怕是沒有成為西太后的資本和土壤,可現在,自己卻要將她推上權力舞臺,可不知道是對是錯。
葉昭胡思亂想著,嘴上緩聲道:“娘娘可知道景祥屯兵密雲一事?”說著話就看了看左右。
“你們都退下吧!”懿妃何等聰明,自馬上知道葉昭有機密事要說。
眾太監宮女一起退了出去,更輕輕帶上了門,葉昭就開門見山了:“先皇遺命,令景祥率軍拱衛京師,當時景祥尚不明白先皇之意,現在卻懂了,先皇當時龍體染恙,定是擔心聖駕歸天之時,有人欺負娘娘孤兒寡母,現下看,先皇聖明!”
說著話葉昭就站起身,面向北方,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先皇聖明,景祥定保娘娘皇上平安,不負先皇所託!”
金黃帷幔後,卻沒有聲音,顯然,懿妃在審視葉昭。
葉昭起身,坐回了軟墩,又道:“龍駕歸天,娘娘想必心中哀切不能自已,卻為何身在劈柴胡同?景祥實在想不明白。”
帷幕後還是沒有聲息。
葉昭就不再說話,恭恭敬敬坐著。
終於,好一會兒後,懿妃輕聲道:“你願意幫我?”
葉昭心下一怔,現在的懿妃,實在還有些稚嫩啊,既然她這麼說,為了堅她之心,自己可要換個策略了,不然這兜來兜去的反而令她摸不透自己的想法。
當下葉昭站起身,垂首雙手抱拳,沉聲道:“娘娘,不說先皇所託。就說您是蓉兒的親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景祥不成器,可誰若欺負了我的家人,就是這條命不要,也要給家人出了這口氣!”現在關係自然拉得越近越好。
懿妃輕輕嘆口氣:“蓉兒嫁了個好丈夫。”
葉昭卻又道:“娘娘如果將景祥當弟弟看,景祥就大膽說幾句,說錯了,還請娘娘勿怪。”
帷幕後,輕輕嗯了一聲。
葉昭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