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吧?”葉昭品口茶,慢條斯理的問。
“卑職知道,大人乃是京城來的欽差!”大漢還是這麼直挺挺跪著。
葉昭點點頭,說道:“知道就好,和鎮營你也甭回了,也回不去了。趕明兒我給撫院寫封信,算是要你來幫我辦差吧?你可願意?”實在這大漢也無處可去,怕是已經上了許乃釗擬定的陣亡名冊了。
大漢不是粗人,自然明白葉昭的意思,嘭嘭嘭就給葉昭磕了幾個頭,“謝大人抬舉!小的只有捨命辦差!”
葉昭就笑,溫言道:“起來吧,我這兒啊,也沒那些個血淋淋的差事。”
大漢這才慢慢起身。
葉昭打量著他,又問道:“韓老弟臺甫怎麼稱呼,甚麼出身啊?”
大漢連說不敢,又恭謹的道:“小人草字萬生,道光爺三十年武進士。”
葉昭自不知道這個名字在歷史上威震江南,乃是剿滅太平軍的綠營第一悍將,是以全無感覺,只是聽說他是武進士出身,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二十年了,對於武科出身還是頗覺得新鮮。
“瑞四兒,瑞四兒”葉昭喊了兩嗓子,聲音也不算大,但馬上,廳外就竄進來一隻瘦猴兒,瑞四兒打千請安:“爺,瑞四兒候著呢!”
葉昭指了指大漢,說道:“帶韓將軍去沐浴更衣,好生休養幾日,再把老夫子喊來。”
“喳!”瑞四兒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韓爺,請吧!”
第二十一章 小衝突
剛剛進花廳見到坐在葉昭身側的蘇紅娘時,老夫子險些沒認出來,以為哪來的俊俏小生呢,也太俊俏太妖媚了吧?可不是,俏麗的黑色洋裝,還戴了頂禮帽,英氣勃勃中說不出的明豔動人。
待等認出了是小王爺唯一的妾侍,老夫子可就眼觀鼻鼻觀心再不敢多看一眼了,話說回來,要老夫子的兒媳婦打扮成男人,而且還是鬼佬男人,老夫子說不定把兒子腿打瘸了再叫兒子休了她。
可在小王爺這兒,不知道怎麼的,好像少奶奶怎麼打扮都令人覺得理所當然,感覺不出半分逾越之處。
葉昭寫了封信,準備派親兵趕回京城報平安,可不是,出來多長時間了?親王福晉不知道多惦記自己呢。
此外就是寫給京城的摺子,卻是要老夫子參詳一番,葉昭這二十年也算不學無術了,對於這種古句連篇的摺子實在不知道如何著手。
蘇紅娘一直憋著笑,看著老夫子幾乎是手把手的教葉昭落筆。
“老夫子,算了算了,你來寫吧。”葉昭握著毛筆實在覺得遭罪,賭氣就撩了挑子。
老夫子撫須微笑,雖然說起來不敬,但對葉昭,他卻總有一種對小輩的疼愛之情,概因這位小爺從來不擺架子吧。
“爺,爺,不好了!”瑞四突然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他在葉昭面前,可從來沒有這般不成體統的時候。
“韓進春他,韓進春他跑去海關衙門了!”瑞四臉色有些蒼白,也怪他多嘴,和韓進春嘮叨了幾句洋人佔著海關衙門,裡面的賬冊拿不出,爺心焦著呢。誰知道韓進春卻是二話不說,奪了戈什哈的腰刀就衝了出去。
葉昭蹙眉道:“他去那兒作甚?”
瑞四兒撲通就跪下了,噼裡啪啦掌自己的嘴:“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都怪奴才多嘴,說爺為了海關的事兒煩,他就說拼了這條命也要幫爺把關務賬本搶回來,巴克什和阿爾哈圖也都著了魔,跟他一塊兒去了!”
巴克什和阿爾哈圖乃是衛護葉昭的戈什哈,從王府帶出來的親兵,均是鑲藍旗有名的勇士,那也是驕傲的很,倒是瑞四,漸漸見識到洋人的厲害,知道這個禍可闖大了。
瑞四追出去勸說半天,卻終究勸不得他們回頭,只好飛奔回來報信。
“胡鬧!”葉昭真生氣了,啪一聲拍得桌上筆墨亂濺。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瑞四兒跪在地上,一個勁兒抽自己的嘴巴。
葉昭也來不及理他,急得團團亂轉,卻一時無計,去清軍大營調兵一來來不及,二來許乃釗怕是不會痛痛快快施援。自己這兒又不是鄭王府,身邊就幾名親兵,瑞四幾名包衣那是見不得刀陣的。
“好了!起來,去備馬!”現在只有希望自己趕得及,韓進春三人沒遭洋人毒手。而後院中,早就從許乃釗的軍營徵用了幾匹軍馬。
“奴才這就去,這就去。”瑞四慌慌張張跑出去。
葉昭一轉頭,才發現剛剛還坐在書案旁看自己笑話的蘇紅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