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下有個書桌,御書房少卿嚴復與幾名文員忙著抄寫公函,整理文冊。
葉昭突然想起一事,道:”幫我擬一份唁電,明日送軍委會以軍委會的名義發出去。”
葉昭一向言簡意賅,嚴復在大皇帝身邊也月餘時光,早已習慣,知道大皇帝是要給奧匈帝國發去唁電,在昨日,帝國外務部和首相的唁電已經發出去了,如今加上軍委會的唁電,規格不可謂不高,足以表達帝國關注之情,軍委會所發唁電更會令一些國家畏懼,一些國家振奮。至於大皇帝的唁電,若不是一國之主,只怕是很難收到了。
嘴裡說著話,葉昭拿起了總理府轉的外務部的摺子,是昨日外務部副部長張蔭桓與奧匈帝國公使艾德的會談紀要,艾德已經接到國內急電,全權協調與中國之間對居拉伯爵遇刺身亡一事之立場,同時間奧匈帝國政府、議會都在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應對措施。
“皇上,費副部長到了。”寶珠匆匆進來稟告。
葉昭微微點頭:“宣他進來。”
工夫不大,暖閣外腳步聲響,走進來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官員,面相清秀,舉止頗為溫雅,正是帝國外務部第二副部長費賀煒,帝國元年進士,如今已然是帝國外交界頗有分量的標誌性人物,多年在海外任職,在歐洲國家享有盛名。
“怎樣,永安公主的騎術沒生疏吧?”葉昭笑著坐直了身子。
旁側有內衛搬來紗布軟圓墩,費賀煒見禮後躬身道:“公主殿下的騎術可比微臣精湛許多,臣真是貽笑大方,倒令威廉王子和公主殿下見笑了。”見葉昭示意,才挨著半邊屁股坐了。
費賀煒與威廉、永安剛剛自圓明園的皇家獵場狩獵歸來,實則他自然是與威廉王子討論居拉伯爵遇刺一事。
德國皇室與俄國皇室一向有聯姻的習俗,一直以來兩國關係都尚算友好,中國與俄國交戰之時是中德關係最冷淡的時期,不過莎娃爺爺一脈在德國有一定的影響力,加之俾斯麥追求地區強權,最後還是保持了一定傾向的中立,而如今俄國皇室被推翻,德國與俄國的淵源已經不在,倒是烏拉爾公國與彼得斯科公國貴族當政,與德國皇室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所以對於西俄,德國人應該不會再抱有什麼同情態度,從與奧匈帝國中主導民族奧地利人同樣是日耳曼人的同族同種的淵源來說,德國人的傾向已經不言而喻,更莫說三國剛剛簽訂《北京協定》,俄國人的行為莫過於給了三國一記響亮的耳光。
“威廉王子與國內通電,德皇與俾斯麥首相都認為,我們三國應該對這次卑劣的刺殺行為採取同一立場。”費賀煒自然知道大皇帝召他來不是閒聊家事,是以很快就轉入正題。
葉昭微微頷首,對這點他早已預見,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阿富汗戰事令英國人大為惱火,初期的緘默之後,駐北京公使已經向帝國政府提出抗議,認為帝國在阿富汗的戰爭會影響印度西北部的和平與安寧,要求帝國立即撤軍,由中、英、阿富汗三方談判和平解決爭端。
同時在德國,英國人已經透過威廉母親的關係遊說德國人放棄全力發展海軍的計劃,威廉的母親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的長公主,此時花大力氣來維繫兩國之間不要走向對抗,倒也不能小覷她的能量,雖然從長遠的地緣政治來說,兩國間戰爭幾乎不可避免,除非德國人放棄要求“陽光下的土地”,放棄對歐洲大陸霸主的追求。但在短時間內,兩國關係自也是分分合合冷冷暖暖的曲線。
“陛下,我們會與英國開戰麼?”費賀煒猶豫了半晌,問出這麼句話,委實是新生代官員,何況他署理外務,總希望心裡有個譜。
葉昭笑了笑,倒也沒用天下大勢變幻莫測那一套來搪塞他,微微頷首道:“早晚會有一戰,只看何時到來罷了,也許三五年,也許三五十年,也許,就在眼前。子恆啊,這一戰必定是決定國運之一戰,我們逃不開啊!”
費賀煒默默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只恨臣一介書生,不能為陛下上陣殺敵!”
葉昭笑著擺擺手道:“你就不必妄自菲薄了,若對外關係疏導得當,勝似十萬雄兵。”
費賀煒啪的站起,躬身道:“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此時,恰好從暖閣外走入一俏麗美婦,筆挺的深紅色套裙勾勒出柔軟腰肢和高聳酥胸的美妙曲線,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熟蜜桃的氣息,令人禁不住心中盪漾,恨不得咬上一口。
正是秦婉君,她已經被貶為答應,更被處以鞭刑,當然,特製的鞭子,抽上去不會皮開肉綻,但卻也疼的跟骨頭斷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