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萬事興。姚太后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明白家是什麼意思。
所以,她才“賜”個攪家精來。
其他人見姚老太太和當事人金穗平平靜靜的,心知鏡春苑和榮祿堂私底下達成一致,自有應對之法。本是大房的喜事,卻沒人不識趣地上前道喜,各個神色淡淡地散了。
姚三太太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金穗,扭著小手絹走開。
姚二太太捻了捻佛珠,在津二奶奶孫氏和源三奶奶甄氏的攙扶下離開,從接到懿旨到宣完旨,眉梢都沒抬一下,已然超然物外。
姚大太太是最後離開的,金穗多個眼中釘,她則多個肉中刺,悄然撫上心口,一絲絲疼痛從心臟傳到四肢百骸,眼中閃過一道狠辣的光。她可不是軟柿子,任由人揉捏!傅池春真真欺人太甚,她這一生都毀在了傅池春的手裡。
接到懿旨後,金穗自然心裡不舒服,姚長雍心中慚愧,晚上竟然親自端了盆水要給金穗洗腳。
金穗唬了一跳,驚道:“長雍,你幹什麼?傳出去,可有不少人等著看你笑話哪!”
姚長雍嚴肅正經的臉上溢位一絲笑意:“這院子裡只我們兩個人,誰敢傳出去?便是傳出去又怎麼樣?旁人只會羨慕你才是。”
金穗“切”了一聲,縮回自己的腳,怎麼也不肯讓姚長雍洗,兩人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從來沒發生過實質性的事,頂多就是親吻,她現在還做不到讓姚長雍給她洗腳這種極為親密的事。
“穗孃兒,當是為夫的給娘子賠罪了。”姚長雍捉住金穗亂晃的小白腳,把嫩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腳摁在水盆裡,慢慢地撩水搓洗。
他半蹲著身子,微微垂著頭,神色有些黯然,眼睛卻盯在雪白的腳背上。說到底,是他權勢不夠大,才屢遭人算計,連累金穗被打臉,沒了體面。
金穗赧然,隨即十分難為情,也不敢亂動,怕打翻了水盆,弄髒姚長雍的衣裳。一雙腳握在他手裡,他手掌的熱度似乎比熱水還要熱,她情不自禁地動了動腳丫子。
粉色貝殼似的腳趾頭可愛地動了動,姚長雍本來黯然的雙眸慢慢變得晶亮,眸色加深。俗話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腳,只有夫妻才可以摸。姚長雍此刻握著金穗從未見過陽光的小白腳,覺得有種格外的親暱和狎褻的味道,甚至比他摟著金穗入睡還要顯得親密。
他感受著悄然而起的身體變化,緩慢地給金穗洗完腳,還給金穗胡亂按摩了下腳底,疏通血流。
金穗本想喝止姚長雍的,但是看見他垂下頭那一刻的黯然,她又不忍心了。她心中是有過埋怨,可也接受了現實,都說男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尤其是在給女人承諾的時候,金穗卻決定信他一回。
傅池春養女那種連父母都害死的人,姚長雍肯定不會喜歡她,她觸犯了姚長雍的道德底線,姚長雍可是個孝子。
坐在床上的金穗看不見姚長雍升溫的眼神,只覺得溫熱的水和溫熱的掌十分舒適,加之忙了一天太累,等姚長雍按摩完時,她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姚長雍站起異樣的身體,無奈地笑了,仔細為金穗擦乾腳上的水,把她抱進被窩裡睡下。
這一夜,金穗睡得十分安穩。
姚長雍要娶平妻的事,在姚府翻個水花便落了下去。
姚府的主子們不重視,上行下效,奴才們暗地裡討論的熱火朝天,面上卻也不重視,誰都知道那是傅池春的養女,凡是跟傅池春相關的,在姚府討不著好。至於姚太后,天高皇帝遠的,他們便是在傅柳梢面前討了好,還能巴結上當朝太后不成?
日子一天天過著,黃老爹和楚回塗依舊杳無音訊,金穗充當姚長雍的秘書,過手的事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機密。一些金穗出遊時見過她的管事和掌櫃們,對金穗很是友好,金穗有他們幫助,在商務上的才能漸漸顯露和琢磨。
姚長雍把北陽金玉滿堂交給金穗練手,金穗按照現代的珠寶首飾店對金玉滿堂進行改造,貨櫃全部換成玻璃櫃;買珠寶的人都知道,光線對珠寶的影響很大,金穗把燈具全給換掉,即使白天也點燈,保證店鋪內光線充足;增加規定時間內保修的業務;買一贈一,和其他繡坊、布坊合作,買到規定額度的衣服和布匹可以免費在金玉滿堂打首飾,等促銷手段……
一系列舉措讓金玉滿堂這家百年老店煥然一新,也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在管理上,金穗大膽地嘗試現代的提成,向顧客售出珠寶的小二可以額外得到提成,這無疑大大提高了店員的積極性。
北陽的珠寶店本就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