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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姑娘這話正合我的心,我們這樣的人家才不像那些酸腐書生們。只以為吟風弄月是風雅,黃白之物是俗氣,要真風雅了,乾脆喝西北風去!飯菜亦是俗物,乾脆不要吃飯了。”姚瑩瑩道。
不愧是姚老太太教養出來的。
金穗噗嗤笑了,姚瑩瑩這話可真狠!她樂道:“大姑娘和我想的一樣,真有那些個視錢財為糞土的。一是錢財多得花不完的,不知掙銀錢的艱辛,二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我就說黃姑娘是個明白人,衝著黃姑娘這句話,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姚瑩瑩笑著翻了翻首飾,“真是我們家的師傅做的,樣式挺新穎,頗為別緻。”
金玉滿堂出品的首飾有他們自己的印記。
金穗笑道:“我看來看去,還是貴府上的金玉滿堂做工最為細緻,所以挑著見你戴過的樣式稍作改動。讓師傅們另打的。三月出頭便做好了,趕上我在外面,到前幾天回來,馬掌櫃遣了婆子來我看,緊著改了幾處才送來的。”
“難怪呢,黃姑娘會做花瓶,竟連首飾也會做。”姚瑩瑩眉梢微動,笑道。
“大姑娘莫臊我了。做這些花樣的,都會畫畫,我是什麼水準,大姑娘還能不曉得?瞎貓逮著死耗子罷了。哪兒料到就給撞對了。”金穗苦笑道,這一回的靈感來自於她見過的花朵,自然界裡的花五顏六色、千變萬化,她照著花朵的形狀和姿態對已有的首飾稍作修改便成了新的式樣。
姚瑩瑩捂嘴笑了:“若是張家老太爺聽了這話,那鏤空鉗表的花瓶是個死耗子,他可不得氣瘋了?”
金穗瞪眼道:“我罵誰也不會罵自己是瞎貓啊?”
……
金穗作為姚瑩瑩的好閨蜜,踏踏實實地幫她繡了幾天的嫁衣領子。姚老太太特意請了好幾個繡娘待在繡房裡給姚瑩瑩做指導,一針一線的差錯都不能出現,但整套嫁衣確實是姚瑩瑩自己繡的,姚真真和金穗偶爾打醬油。
姚瑩瑩出嫁這天,金穗和黃老爹一同赴宴,金穗到了汀蘭水榭,才幾天時間,屋子裡裡外外煥然一新,門窗上貼滿了“囍”字,金穗面上帶笑走了進去,心裡諸多不捨。
姚瑩瑩在和姚家本家的一箇中年婦人輕聲說話,衣裳首飾都戴齊整了,看見金穗進門,忙拉了金穗的手笑道:“黃姑娘快請坐。”
金穗坐在旁邊的繡墩上,她的手觸上姚瑩瑩的手,只覺一陣冰涼,原來姚瑩瑩看似鎮定,其實很緊張。她化了很濃的妝,金穗簡直看不出她的本來面目,可能是隔著一層厚厚的脂粉,面對面時,平日說不完話的兩個人卻相對無言。
少頃,金穗唇角勾笑,道:“大姑娘今天是最漂亮的。”
姚瑩瑩微微垂下頭,有些羞澀,細碎的米珠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說道:“哪個嫁人的姑娘今天都是最漂亮的。”又附耳悄聲道:“黃姑娘,我好緊張。”
金穗莞爾道:“大姑娘若是緊張,就深呼吸,可以緩解一下。”
姚瑩瑩微微點頭,慢慢地深呼吸,做了三個回合,果然緩解很多,姚瑩瑩正要說什麼,姚真真扶著姚老太太過來了,姚大太太、姚二太太也來了。
金穗忙起身行禮,幾位長輩拉著姚瑩瑩挨個說話,連平常話最少的姚二太太也哽咽著笑道:“大姑娘從此後要把江夏王府當成我們姚府,把王府裡的長輩當成我們這些長輩來孝敬。姑娘在家時是嬌客,出了門子便是媳婦……”
再看姚老太太和姚大太太,兩人悄悄抹淚。
金穗朝姚瑩瑩點了點頭,靜靜地退了出來,大喜日子的氣氛消散不了離別的感傷,她轉過走廊,準備去湖那邊看丹頂鶴,散散心,卻見姚真真伏在走廊欄杆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因壓抑著聲音,肩膀一顫一顫的。
金穗移步過去,坐在廊下,問道:“二姑娘,今日是大姑娘的大喜日子,哭什麼?”
姚真真聽見有人過來,忙忙地拭淚,扭過頭,紅著眼睛破泣為笑:“黃姑娘嚇我,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大姐姐出嫁,我為大姐姐高興,但是想到從此後,大姐姐成了別家的人,我心裡就跟貓爪似的難受。”
金穗拍拍她的肩膀,看向張燈結綵的汀蘭水榭,迎面吹來微涼的風,道:“每個女孩子都得走這一遭。”
“……我聽說姑娘做了媳婦,就要聽憑公婆姑嫂打罵,還要給婆婆立規矩……”姚真真很為姚瑩瑩的未來擔憂,又從姚瑩瑩的身上聯想到今後自己也會如此,手中的帕子絞成麻花。
金穗好笑道:“二姑娘聽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