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麼事?”
何雨師低聲道:“宮主,天饞君空圖來報,蘇錯刀得傳長安刀,七日前進了唐家堡。”
越棲見聽罷,整個身體僵硬住了,良久不能動彈。
何雨師略一猶豫,道:“那今日寺中的謝天璧……可蘇錯刀內力盡失,怎會有如此氣勢?”
越棲見神色如常,手指卻在袖中握緊了鳳鳴刀,冷冷道:“狗急跳牆。激發內力的法子有的是,不過傷身罷了……但我要殺他的阿離,他就是渾身骨頭被打斷了,也站得起來……他哪裡需要我替他日日憂心。”
霍然長身而起,道:“七天……空圖為何不再等個七年才把訊息送過來?”
何雨師道:“唐家堡外鬆內緊,訊息傳遞頗有為難之處……空圖也想打探得清楚周詳一些,這才誤了時日。”
越棲見道:“撤了空圖,讓龍爪去守唐家堡,龍爪也不行的話,你親自去蜀中!”
隨即疾步而行,道:“調出十人,隨本座再上靈鷲寺!”
晚星初挑,清風拂面,越棲見卻是五內如焚,恨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蘇錯刀真是長進了,居然還敢騙自己?他肝腸百鍊心如鐵石,給盡了自己尖風薄雪殘杯冷炙,明明是越棲見放了情債,他卻償還給葉鴆離?世上豈有這樣的道理?自己豈能容忍這樣的偏疼不公?
何雨師提起十二分的功力,還是跟不上越棲見的速度,只覺越棲見行止大異於往日,頗感提心吊膽,待趕到前面,卻見越棲見停住了腳步,似喟嘆了一聲,輕聲道:“聽到馬蹄聲了麼?猜猜是誰到了?”
何雨師側耳傾聽,果然蹄聲如雷,由遠及近,心中隱約有所感,卻不敢接話。
越棲見聲音顯得單薄而空洞,道:“善長途,耐勞苦,登山越嶺,逐電爾雲,是川中良種馬……唐家的人趕到了。”
果然一柱香後,官道上馳來馬隊,足足三十騎,一色的短衫勁裝,腰懸鹿皮囊,袖藏短弩,個個精挑細選,盡是蜀中英秀唐門剽悍。
三十騎卷塵而去,揚起的細土使得越棲見捂著嘴低咳不已。
何雨師忙上前扶了一把:“宮主……你要不要緊?”
越棲見咳得雙頰緋紅,眼神卻亮得異乎尋常,如飢餓將死之人,被奪走唯一的一口食物,放下手掌,掌心已有一團殷紅血跡,正是真氣逆衝岔了內息。
笑著伸手,拇指食指輕輕張開寸餘之距,低聲道:“就差這麼一點點,就差這麼幾個時辰……功虧一簣啊!”
何雨師單膝跪倒,道:“屬下這就處死空圖,只求宮主保重身子!”
越棲見意興闌珊:“殺空圖又有何益?賊老天助他蘇錯刀,非人之過。”
又咳得幾聲,心緒已平定下來,輕撫鳳鳴刀,吩咐道:“還是速將江南的事了結罷!唐家這頭龐然巨獸既已招惹了,就得時刻提防,不能有絲毫懈怠。”
何雨師道:“是。宮主,還是遣人去趟少室山和武當罷,只說咱們與唐家不過一場誤會,讓他們說合說合?畢竟唐家勢大,咱們不急著撕破臉。”
越棲見沉吟片刻,眉梢微挑:“好,那兩家就願意看到別的門派去求告哭訴,再幹那牙婆馬泊六的營生……七星湖給他們這個臉面,只望唐家也給他們些面子才是。”
少林武當都是方外之人,江湖一有爭端,他們總能促使大多數門派團結一致的去揍某個不討喜的門派,而若白道幾大派勢均力敵的即將互毆,他們就捻著佛珠揮著拂塵,盡力去粉飾太平和稀泥,實在鎮不住戰火,便嚴守中立各方都遞上幾塊乾糧燒餅幾塊擦汗帕子,因此多年來口碑極好,都說最可親最公平的還是和尚道士們。
越棲見深諳箇中之道,幾番切磋來往,遊走平衡,只把少林武當充作了七星湖的專使、幌子以及粉刷匠人。
唐拙夜上靈鷲寺,唐離遠遠瞧見了,歡呼雀躍的撲上前去,一把抱住:“拙哥!”
唐拙見他無恙,心頭一鬆,也是歡喜無比,待見得斷壁頹垣一地狼藉,忙又問道:“醜哥呢?”
蘇錯刀早已醒來,緊隨著唐離過去,亦是一聲:“拙哥。”
他叫得自然而然,唐拙卻有些經受不起,道:“蘇兄,此番虧得有你,多謝了!”
蘇錯刀道:“該是我多謝拙哥來得及時才對……醜哥胳膊斷了,正在昏睡,咱們先啟程回唐家堡,路上我再詳細告訴你靈鷲寺之事。”
唐拙不過唐家少主,到底拼不過七星湖前任宮主的氣場,一下就被奪了權篡了位,任由著蘇錯刀一手拉著自家三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