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鴆離反應極快。
可就在反應的一剎那,心頭驀的一動,莊生蠱突有所感,不由得渾身一僵,蠱蟲在心頭的氣息,竟是從未有過的遲滯而微弱,錯刀……有險!
身不由己的微微一個恍神中,綠煙已氤氳繚繞開,方圓數丈的空氣如海綿扔到了水裡,迅速浸透為綠色,人便如身處一方滑膩溫軟的碧水之中。
葉鴆離眼睛一酸,忙閉目飛身急退!
他身法奇妙迅捷,這一倒縱,後背如被巨力拉扯著,一手兀自牢牢攥著琉璃瓶,另一手不忘將長刀擲出,鋒刃過處,楚綠腰猝不及防,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未及展開,頭顱已落地。
葉鴆離直掠出藥圃之外,到得溪水邊,方離了毒煙所覆之地,雙足落地,正要鞠一捧溪水洗洗眼睛,但睜開眼時,已是一片綠成油的碧色。
葉鴆離心亂如麻,心跳如擂硬生生砸在肋骨上,還模模糊糊的奇怪著,天色怎麼會發青?活似要給本座戴綠帽也似……
無意識的伸手就去揉眼睛,手指剛碰到眼皮,眼珠就刀割也似的銳痛,心中一道閃電猙獰,猛然驚覺,是碧蘿瘴,自己中的竟是碧蘿瘴。
碧蘿瘴並非最絕最致命的毒,卻是用心最險惡的毒,煙瘴遇氣即融觸肌而入,首當其衝便是眼睛,煙一碰眼即刻目盲,目盲三日後,毒氣進腦,從此或痴或傻淪為牲畜,若三日內壯士斷腕將眼珠挖掉,毒氣卻滯留面部,腐蝕容貌,從此不人不鬼。
用這味毒藥來對付葉鴆離,正是八月十五送月餅,寶馬飾金鞍,不問可知,必是越棲見的手筆。
葉鴆離跌跌撞撞行得兩步,險些撞上一棵樹,有些茫然的側過頭,難道……真的瞎了麼?
可錯刀又遇上什麼事了?身受重傷?性命垂危?
無論如何,水裡火裡,自己都得去找他、救他,和他在一起。
葉鴆離仰頭,把眼淚忍了回去,瞎了有什麼要緊?七星湖就是自己的家,就算看不見,也不會在家裡迷路。
摸索著撕下一塊衣袖塞住瓶口,將藥瓶小心放在懷裡,握著一柄短匕,循著路,往西一峰而行。
蘇錯刀臉色慘白,嘴唇乾燥毫無血色,連一向黑如點漆的眼眸,也彷彿宣紙上的墨泡到了雨水裡,黑得有些破敗而淺淡了,但即便臉痛得抽搐,因容貌太美,反而更增一種妖異殘忍的誘惑力。
鞠千江內息運轉一個周天後,便起身負手,在一旁興味盎然的靜靜看著,見宋無叛只一副叫花子吃死蟹的猴急發狠模樣兒,眼珠通紅雛兒也似只知埋頭打樁,一下下怒搗硬~操,不禁有暴殄天物之憾。
半晌熬不住技癢,伸出手摸了上去,一根保養得十分光滑細膩的手指,在股間慢慢滑過,延至兩具身體相連的所在,抵住輕探而入,旋轉著配合宋無叛的進退,一點一點插入進去,冷嘶了一口氣,喃喃道:“七星湖之主……別有洞天人間佳境啊。”
蘇錯刀因陡然加重的疼痛抖得厲害,渾身虛汗淌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雖然痛,但比起經脈之傷,咬咬牙也忍得過去。
宋無叛卻忍不過去了,突如其來的咬合緊縮使得他整個人舒服得直打冷戰,發出一聲既爽且不甘的悶哼,在蘇錯刀體內一洩如注。
鞠千江手指卻不收回,指尖勾起,邪惡而無微不至的撫摸受創的內壁,笑道:“宋大俠龍精虎猛,鞠某好生豔羨哪。”
宋無叛好比個從沒吃過好飯食的乞兒,原本只想來倆白麵饅頭蘸蘸糖,結果從天而降鮑參翅肚四大件,吃完了吧唧一下嘴,肚子倒是飽了,心猶未足。
一時很有幾分願意與這位花叢前輩交心詳談,擦了擦額頭辛勤的汗水,客套道:“哪裡哪裡,久聞鞠城主御~女有術,城中寵妾號稱十八學士,俱有傾城之貌。”
鞠千江含笑嘆氣:“年歲大了,不及宋老弟勇猛精進啊……鞠某的十八學士算什麼?與蘇宮主一比,盡是糞土瓦礫之流。”
略一斟酌,別有意味的笑道:“若單論容色,倒也有一兩個能給蘇宮主提鞋著衫,但……她們可沒一個是七星湖的宮主,老弟可懂其中的意思?”
宋無叛懂得,一隻皮毛華美的山中獸王淪為獵物,染著血奄奄一息卻還抹不去骨子裡的氣勢與驕傲,這樣的獵物,自然格外的令人血氣翻湧精~氣激盪。
當下頷首:“若一個勾欄院的婊~子長這一張臉,花些銀子嫖也就嫖了,可蘇宮主……不一樣。”
兩人心領神會,喜笑顏開,執手相望,相逢恨晚,彈著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