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他們看向那些已經亮出火把奔跑過來的大隊匈奴騎兵,慌張道:“那些是什麼人?”
“匈奴人殺來了,各位若是跑得慢了,就自求多福吧!”秦城並沒有回頭,伴隨著賓士起來的馬蹄聲,他的聲音在這些樓蘭官員聽起來便格外顯得有種讓人心亂的魔力。
“等等!大將軍等等!”樓蘭官員還想說什麼,但是秦城等人已經遠去,他們的話根本就換不來半點兒回應。
知道大事不好的樓亂官員趕緊慌慌張張的去解開馬韁繩,但在他們準備跟上秦城等人時,匈奴騎兵已經衝到了近前。心慌則亂,亂則行事不利,這些樓蘭官員中心境好的尚且能跨上戰馬,心境不好的,則是連戰馬的韁繩都沒來得及解開。
不過不管是已經上了戰馬的官員,還是連韁繩都沒有解開的官員,在速度已經提到頂峰的匈奴騎兵面前,都只能面臨一個相同的命運:死!
衝過來的匈奴騎兵不發一言,閃電般從他們身邊經過,而這些軍士手中的長刀長矛則從這些官員的前胸穿過,從背後透出,將他們從戰馬上戳飛了出去,重重將他們摔在地上,也不管他們是生是死,只是將馬蹄從他們身上踏過,濺起朵朵夾雜著碎肉的血花。
這些碎肉和血花隱沒在黑夜裡,淹沒在泥土朽葉裡,化作了這個黑夜的一部分,化作了這片土地的一部分,歸於平靜。
這些可憐的樓蘭官員,可能到死無全屍的時候,都沒能完全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很多人都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臨死的慘叫。這些慘叫在黑夜中雖然滲人,但卻影響不了那些意志堅定且目標明確的匈奴騎兵,更亂不了他們的步伐。而這些死去的樓蘭官員們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們被先秦城拋棄,然後被匈奴騎兵斬殺。
若說還有別的,便是他們還知道,自己死的很冤。但是很遺憾,這個沉寂的夜、他們頭頂熟悉或者陌生星辰,都不會為他們喊冤,更不會為他們洗刷冤屈。
唯一能夠幫他們的是他們自己,可惜他們已經死了,那麼這個世上便沒有人能為他們的死負責了,即便是他們頂上的樓蘭王。
在完全沒有將這些樓蘭官員當做阻礙、賓士而過的匈奴騎兵中,奔跑在靠前的有兩個人這時互相看了一眼。
這兩人,便是身型截然相反的西科茶夫和骨碌都。
一個瘦的像是營養不良,一個壯的不像話。
西科茶夫看骨碌都是表示自己沒有矇騙他,漢使確實在這裡。骨碌都看西科茶夫是表示自己對他的讚賞,還有認同他功勞的意思。
漢使近在眼前,殺心已顯的骨碌都不可能放過他們。不過在骨碌都看來,漢使的jǐng惕性卻是不差,能夠在他們殺過來之前就開始逃跑。不過若是這些漢使不能做到這點,骨碌都倒是還會覺得奇怪……畢竟,漢使的領頭乃是秦城。
無論是靠近,還是賓士,亦或是殺戮與追擊,這支由骨碌都帶領的騎兵都沒有發出半點兒多餘的聲音。沒有嚎叫,沒有吶喊,就連方才前隊那些軍士抽刀、出矛,都只能聽見金屬摩擦的聲音,以及空氣被撕裂的聲音。
沉默,安靜,是一支暗殺隊伍應該有的素質,尤其是這支隊伍現在還在敵人的地盤上,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稍有不慎就可能有大麻煩。一旦有了麻煩,沒有其他可能性,只可能是萬劫不復。
樓蘭國境內的地勢有山也有平原,有山有平原則必然有丘陵。在這個月不明星很稀的夜晚,一前一後兩支騎兵隊伍在林邊草原上放肆賓士,誰都沒有留下半點兒力氣。這像是兩條長龍,在比拼著速度與耐心。
秦城沒有回頭去看後面的追兵,因為不用看他也知道骨碌都的追兵離他們不會超過一里的距離。但是根據自己這些人戰馬的速度,只要不出意外,骨碌都一時半刻絕不可能追上自己。
匈奴的馬速度並沒有那麼快,不過耐力極好,若是長時間賽跑,秦城等人早晚會被追上。
五十對一千,被追上了也不會有第二個結局。
任何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骨碌都的眼神是炙熱的。他知道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麼,那不僅僅是五十條人命,還有對於一個匈奴軍人來說最大的榮耀,有伊稚斜的絕對讚賞,還有樓蘭國即將的歸附。
骨碌都心裡雖然激盪不已,但是他的動作卻並不急。他知道這場貓與老鼠的遊戲不會很快結束,但是結局卻是註定的。
感受著寒風在自己臉上劃過,骨碌都很想大聲笑出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沒有了這樣的衝動。他不僅不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