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
劉秉坤壓了壓她的手,“跟你說個正事,我從一打小就認識的老哥們那裡為你尋來份臨時性的工作,這工作吧幹起來挺不容易,可一旦做成了你幾年的花銷都不愁,幹不幹?”
“什麼工作?償”
“討債。攖”
“討債?這工作挺新鮮的。”
“是新鮮,而且有百分之十的提成。”
“那……債務的金額是多少?如果是賭債我沒興趣。”
“不是賭債,是三千五百萬的工程款項。”
“三千五百萬!”
孟贏溪大喜,“我幹呀!怎麼不幹?若是做成了就是三百五十萬的提成,這麼好的工作上哪找去,打著燈籠都尋不著,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她感恩地舉杯道:“謝謝老爺子,這杯酒我敬您。”
“先不急,先不急。”
劉秉坤再次壓了壓她的手,“這份債務拖了有好幾年了,是硬骨頭,前去討債的人前仆後繼,愣是一個鋼鏰都弄不回來,所以你也別高興得太早。”
“對方是什麼人這麼難對付?”
“政府。”
“政府?”
“沒錯,往大里說是政府,往小裡說是官員。”
劉秉坤仰望了一番晴而不朗的天空,然後嗟嘆:“我那老哥們是建築公司的副總,他說這筆被拖欠的款項就出自於政府工程,結算工程款的時候剛好趕上官員換屆,於是互相踢皮球,就這麼給拖欠了。”
“我知道民不與官鬥,這討債之事絕不簡單。”
孟贏溪自擺理由道:“不過呢,話又說回來,我投入的僅僅只是精力與時間,值得一試,就算失敗了也損失不了什麼。”
“你真願意接?”
“那當然!”
“好!那我就先祝願你一帆風順。”
劉秉坤主動舉杯,“來……咱們幹了!”
打鐵要趁熱,於是這杯酒一下肚,劉秉坤就急忙領著“端木遊”搭上公交去找他的那位老哥們。
公司很好找,人也在。
不巧的是張廣勇他剛好在開會。
待其漫長的會議結束以後雙方才將事情定下,並就約定的事項簽了協議,這位臨時工也拿到了被追討人的詳細資料,從電話號碼到家庭成員,再到家庭住址一應俱全。
等這份臨時性的工作塵埃落定,時間已是到了傍晚。
鑑於兩姐妹的飯局所在,也鑑於工作於次日便要動身,孟贏溪放棄了去看望邵家兩兄妹的打算,與劉秉坤一同回到了暮色中的大雜院。
此刻的大雜院不再像白日那般平靜。
白日裡出門討生活的房客們大都已經回來,橫七豎八的繩子上升起了更多的萬國旗,叫人寸步難行,猶如行迷宮。
更讓人鬧心的是……
各種內衣內褲就在頭部可以擦臉的高度懸掛著,令人眼暈,不得不小心避讓這汙穢在心的“洗臉毛巾”。
大雜院的髒、亂、破自是不必講……
四鄰唧唧叨叨的聲音穿透著空氣以繁雜之軀強勢入耳,各戶都在自個屋裡簡易的灶臺上忙於做飯。
伴隨鐵鏟聲的是散發出的氣味,蒜味、辣椒味、醋味、醬油味,它們統統混雜在一起胡亂地攪擾著食慾。
有人還籠了爐火,院中不免烏煙瘴氣,能見度大大降低。
這群平庸平俗之人自然過的是接地氣的生活,他們吃的是典型的家常便飯,撥出的就只能是這無聊的家常之味。
孟贏溪從身主的記憶中瞭解到他對此十分討厭,索然寡味透頂,聞到就心煩,所以經常在大街上混到院中清淨了才回來。
妖精與身主的想法不同,遠親不如近鄰。
她很享受這種熱熱鬧鬧的氛圍,蔓延和滲透到她心裡的是一股股暖流,儘管在這裡絕對聞不到任何清雅的氣息。
西廂房緊貼南門,窗邊的秦瀅羽餘光瞟見人,跟著便悅音道:“端木遊,你回來了。”
“端木哥!”
由第一聲招呼引出的第二聲招呼之後,穿著較之往常含蓄的賴嬌撇下正在掌勺的秦瀅羽急切地衝出來。
平素很放蕩的人這一次卻破天荒地沒有上來挽胳膊,她只是來到面前柔枝招招手,“快進來,趕快進來,我們這裡馬上就弄好了。”
“哦,這麼快,好的。”
見賴嬌明顯冷落了旁人,秦瀅羽主動邀請微微發怔的劉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