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家庭和自組家庭的矛盾,現在已經赤裸裸的呈現了出來,讓和平如坐針氈。身為兒子,又身為老公,和平真恨不得把自己撕成兩半,一家一半,省得受這煎熬之苦。
正沒奈何時,一個人推門而入,為他解了圍。
文君爸爸來了。
老爺子已經聽侄子彙報了上午的情況,一進門就對文君媽媽說:“你太不像話了,哪有直接跑去親家那裡鬧的。”接著就轉來安慰和平:“你媽就是這麼個破脾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也是昨晚急壞了,你不知道,文君昨晚要是再晚送過來一點,就不是光割個闌尾,而是穿孔了。”
和平素來跟岳父關係不錯,又聽說文君經歷瞭如此危險,心裡對丈母孃的不滿頓時去了大半。讓文君爸爸這麼一打岔,站隊的事情也就含混了過去。
和平態度曖昧,作為丈母孃文君媽媽也不好逼迫太甚,反正話都說到了,讓他自己掂量著辦吧。文君倒是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卻被爸爸給按壓下了。
好不容易脫身出來的和平,終於有空抹了抹頭上的汗,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接下來的幾天,自然是由和平全力照顧文君。夫妻沒有隔夜的仇,雖然還時不時跟他鬧個小別扭,但文君對他的恨意卻也漸漸消解了。見他盡心盡力,對文君呵護有加,老丈母孃也終於露出了笑臉。
李嬸一直都沒有再給和平打過電話,不知是氣他沒來問問自己現在怎樣,還是怕了他那母老虎一般的丈母孃,總之和平的耳根難得的清淨了幾天。和平也知道現在如果自己主動打電話給李嬸,準沒有好果子吃。所以只做不知丈母孃打上門的事情。糊里糊塗混過一日算一日。
很快文君出院,文君爸爸的身體也漸漸恢復,一家人的生活終於重新回到了正軌。只是和平連著伺候了兩場病人,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丈母孃到底是心疼女婿,不僅盡釋前嫌,還天天魚湯、雞湯、骨頭湯的給和平補養。連文君在一邊都酸溜溜的說母親偏心。只管女婿不管女兒了。
和平見一家人融洽如常,心裡也很是歡喜,只是想起自己父母那邊。多日沒有音信,還是有些忐忑。他偷偷給大哥和三弟打了電話,想問問看那邊的情況。可大哥最近性情冷淡,百事不問。也很久沒有去看過父母了,根本不知道李叔李嬸的近況。和樂倒是去蹭了兩次飯。可他的心思哪裡在父母身上,聽和平來問,只說李叔似乎瘦了些,李嬸話比較少。其他的就再說不出什麼了。
和平雖然心下有些悵然,但既然父母沒有大事,想來隨著時間推移。這些不愉快最終會漸漸淡去吧。他已經疲憊於兩邊周旋,也就暫時打消了回家的念頭。覺得讓老兩口清淨清淨也好。至少老爸可以休息休息,少做幾個人的飯不是?
這些天,和平光顧照看家裡,工作上的事情已經堆積如山,上司最近已經多次表示過對他的不滿。和平也不敢懈怠,很快就投入進了工作中,忙得不亦樂乎,慢慢的也就把家裡的這些煩心事拋到了腦後。
這天,他正埋頭做報表,忽然手機鈴響。他拿出來一看,是大哥。
“大哥,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和平久未見大哥,心裡很是親切。
和順的聲音卻有些冷有些急躁:“我哪裡有空跟你閒聊?爸住院了,你快過來吧!”
和平一聽嚇了一跳,忙請了假,往醫院趕去。
李叔雖然身體不錯,但隨著年紀越大各種老年病也一直不斷,只是他生性隱忍,很少跟孩子們說,不舒服了自己吃點藥就扛過去了。最近這半年,家裡一連串出了這麼些事情,先是小兒子和樂跟姜美美鬧了一出奉子成婚,接著大兒媳劉梅又鬧著分家單過,後來李嬸又把大兒子和小兒子先後趕出了家門,最最讓老爺子想不到的是,平時看著最為和睦的和順跟劉梅,居然還鬧起了離婚。李叔是個疼孩子的人,嘴上不說,內裡已經落了些心病。現在又讓文君的媽媽找上門來這麼一吵一鬧,老爺子舊病未去又添新愁,畢竟是有年紀的人了,哪裡還撐得住,很快就病倒了。
開始他還撐著不讓李嬸跟孩子們說,可眼見著人都要迷糊了。李嬸著了慌,急急叫了和順過來。和順一看,忙把老爺子送進了醫院,然後便一一通知了和平跟和樂。
醫生說李叔要住院治療,三個兒子都沒有二話,排了班輪流守著,李嬸則留在家裡勉為其難的做飯送飯。三個兒媳婦,一個鬧離婚,一個鬧彆扭,一個鬧孩子,都沒有過來打照面,更別說送吃送喝伺候老人了。一直住了半個多月,李叔這才出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