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流星嘆道:“正是!”
姬冰雁動容道:“他究竟是誰?”
司徒流星垂首道:“在下已定下重誓,絕不說出他的名字,只能奉告叄位,他今夜以前,便要前來行刺,此人武功高不可測,叄位千萬要分外留意!”
姬冰雁厲聲道:“他既有恩於你,你為何又要來向我等報警?”
司徒流星長嘆道:“一年以前,家兄無意間得了一筆財富,我兄弟本想就此洗手退隱,誰知竟被當時的丐幫幫主南宮靈得知此事,非但將財物洗劫而去,而且還將家兄亂刀分,在下雖然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但……但……”
他揉了揉眼睛,黯然接道:“但在下武功既不是南宮靈的對手,若想將此事宣揚出去,丐幫正如日中天,江湖中又有誰會相信我的話。”
楚留香嘆道:“不錯,南宮靈那時需款正急,若有一筆鉅大的財富可以到手,他的確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
司徒流星道:“這血海深仇,在下本以為是再也無望報復的了,誰知這次楚香帥卻以一人之力,揭破了南宮靈的陰謀詭計,也無異為在下雪了這深仇大恨,此事震動天下,無人不知,在下更對楚香帥感激零涕,只恨楚香帥如神龍夭矯,在下始終無緣當面拜謝他的大恩。”
他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凝注著楚留香,恭聲道:“在下自也知道香帥遊戲人間,不願對人顯露行藏,但在下自信兩眼不盲,還認得出真人。”
他嘴裡說著話,已恭恭敬敬拜倒在地。
楚留香趕緊扶起了他,笑道:“無論在下是否楚留香,對你這番心意,都感激得很。”
司徒流星黯然一笑,道:“今日之事,雙方俱是在下的恩人,在下實無顏再留在此間,但願叄位諒解在下的苦衷。”
他再次躬身一禮,道:“在下就此告退,但願後會有期……”
話猶未了,人已轉身急行而去。
良久良久,胡鐵花才嘆了口氣,道:“別人若在江湖中混上十年,仇家必已遍佈天下,但楚留香卻到處都會遇見要報恩的人,如此看來,究竟還是少殺些人的好。”
姬冰雁卻皺眉道:“司徒流星既已知道你就是楚留香,還是要你對那人分外留意,可見在他心目中也認為這人的武功並不在你楚留香之下。”
胡鐵花動容道:“不錯,這麼多年來,能和楚留香拚一拚的人,我們真還未見過,今日他若真的來了,我們也真想和他玩兩手。”
楚留香失笑道:“你莫忘了,今日是你的婚禮佳期,無論來了多少人,都由我和姬冰雁去接著,你就安安穩穩地進洞房吧!”
胡鐵花揉著鼻子笑道:“人若來得太多了,你們總也該讓我過過癮吧?”
姬冰雁悠然笑道:“你有那麼樣一位新娘子,還怕不夠過癮麼?”
胡鐵花剛想拿起個枕頭擲過去,已有五。六人捧著高冠吉服,躬身走了進來,陪著笑道:
“婚禮大典已籌備好了,就請駙馬爺換上吉服,準備行禮。”
楚留香失笑道:“各位的手腳倒當真快得很。”
胡鐵花瞪著眠瞧那頂高帽子,眼睛都發直了,瞧了半晌,突然高舉雙手,倒在床上,大呼道:“你們若真要我戴上這頂帽子,還不如給我一刀吧!”
但無論戴什麼樣的帽子,總比挨一刀好受得多。
胡鐵花終於還是戴起了高帽,換上了吉服,他對著鏡子照照,忽然覺得自己的模樣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難看。
新娘子也是高冠吉服,還用塊紅巾矇住了臉。
胡鐵花瞧著這塊紅巾,心裡暗暗得意,暗暗的笑道:“今天你總不能再來開我的玩笑了吧?”
本已十分華麗的帳篷,今天更佈置得堂皇富麗,龜茲王滿面紅光,他的王妃卻始終蹤影不見。
也許是因為王妃沒有出來,所以帳篷裡一個女人也沒有,新娘子匆匆行過禮,也立刻被人扶到後面去了。原來這竟是龜茲國的婚俗,就算在他們本土,婚禮時女客也不能露面的,而且新娘子進了洞房後,新郎倌也還得死守在外面,等別人灌酒,大漠之上,寒風如刀,牧人們懷中若不準備著幾斤燒刀子禦寒,就簡直不能趕路。
在這裡人人都以豪飲為美,新郎倌酒喝得越多,婚禮就越風光,所以到後來十個新郎倌中,倒有十個是被人抬進洞房的。
這下子可恰巧對了胡鐵花的心意了,他生平最怕的就是沒有酒喝,有人灌他酒,他正是求之不得。
只見四條精赤看上身的大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