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笑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苦讀,寶哥哥如此努力,還要念叨自己聖途舉人的不是。
要是叫外人聽見了,怕不是想吐血死了乾淨?
事實上,已經有人想要吐血了。
趙貴寧等十一個詩樂舉人自從回到賈府,寶玉就讓他們自由進出後院,用不著避諱。
本以為是親近的,可以隨時找寶玉玩耍,哪知道成了專屬琴師,讓他們來,是給黛玉妹妹撫琴聽著玩呢。
當然也有好處,就是白南煙經常會來,教導他們更為奧妙的琴藝……
“呦,老遠就聽見你們彈琴,舒坦吧?我可是專門從牡丹苑趕來的,就是來看你們……哈哈哈哈哈練琴不綴的樣子呢。”
樂陽申晃著輪椅進院,扔給趙貴寧等人一罈子老酒,幾隻烤雞,是附近酒樓的招牌酒菜,顯然‘牡丹苑’的事情,不過是他打趣說笑。
他對林黛玉、白南煙見了好,連著襲人也不落下,都給問了安,這才去叨擾寶玉。
“寶二爺,您要的東西準備好了,有用沒?”
“有用沒用,那得看天意了。”
寶玉指了指頭頂上空,申哥兒就怪笑起來,顯然寶玉的意思,他能體會明白。
兩人開心談笑,順便逗了趙貴寧等人,直到趙貴寧帶著十個詩樂舉人一起發飆,把樂陽申給抬了起來,這才鬧騰夠了。
眼看天色不早,眾人依次告辭,要回三層儀門那邊的待客廂房裡去。
可是這時候,院門被人敲響。
開啟一看,發現是江流悶著張臉兒,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模樣。
“老爺找我?”
寶玉問了一句。
江流彎腰道:“寶二爺,您英明吶,不愧是聖途舉人。”
“唉,聖途舉人也要挨板子的。”
寶玉嘆了口氣,讓趙貴寧留下給自己收拾妥當了,一起跟著江流過去。
自從回了府邸,賈政傳喚了他很多次,但從沒有在夜幕的時候傳喚於他。
賈政知道他習慣夜幕練字,從來不在這種時候打擾,既然打擾了,肯定是……
一邊期待,一邊擔心,寶玉覺得自己特別矛盾。
夢坡齋的門口,小廝用長杆挑著辟邪宮燈,正要掛到房門的兩邊上去,看見寶玉,連忙收了傢什,跪地請安不提。
寶玉又聽了兩聲‘聖途舉人’的馬屁,擺擺手,讓他們該做什麼,那就做什麼去。
他整理衣袍,敲響夢坡齋的紅木房門,噠噠,聲音悅耳清脆。
“進來吧。”
裡面傳出來賈政的聲音,寶玉就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毫不意外的,寶玉看見那個陰鬱男子,此時正坐在和賈政隔了茶座的太師大椅上。看起來是平等的地位,但是看賈政的態度,明顯放低了不少。
甄公公笑看寶玉,道:“寶哥兒,你不用問賈老爺老夫的身份,他也不會和你說。”
“晚輩省得,不問。”
寶玉老實點頭。
甄靜安就讚許的頷首溫笑,抿口清茶,把個算賬的活計丟給了寶玉自己。
“今個老夫要恭喜你,一等子爵、加封雲騎尉,世襲罔替……從今天起,榮國公府就多了個世襲罔替的子爵爵位,你說,這個爵位值多少下板子?”
“一萬下,能把晚輩打死。”
寶玉還是特別老實。
想了想,又低聲道:“最近晚輩對文火的掌控能力細發了不少,都是從收了一節才氣靈泉開始的事情,要是把這個加上,還得多一萬下。”
索性攤開手,憊懶道:“一萬下也是打死,兩萬下也是打死,前輩您就估摸下吧,要打晚輩多少下板子?”
寶玉也是豁出去了,世襲的子爵,那和三等子爵完全不同。
按照大周儒家的說法,能夠世襲的爵位,那才是真正的爵位,如同書香門第的招牌一般。
那個雲騎尉的加封,更是能無條件調遣八百戰兵,不比周雲先父的烈將牌差。
想起周雲給的烈將牌,寶玉忍不住摸了摸袖口這個牌子,他迄今還沒能摸清功效。
很難摸清,要是隨便使用了,說不定周雲要死,水溶也會受到牽連……。
眼見寶玉把問題又丟了回來,甄靜安摸著下巴苦笑不已。
打多少板子?
打的多了,寶玉受不了;
打的少了,自己要受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