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關在了門外。
南喬有些發愣。
“夜不早了,你折騰了一天,也早點歇著吧。”寶柱頓了頓,又道:“多少年都等了,也不急於一時。”說罷,他也等南喬應答,揹著手大步向內院走去。
“……”
南喬此時實在不知該作何想,愣了好一會兒,才往內院她的喬園裡走。
寶柱說那最後幾句話,是終於忍不住要怨她這個女兒實在是有夠能“折騰”嗎?唔……反正她折騰成了……南喬走著走著,有些沒心沒肺地咧開嘴笑了起來。
有了寶柱這一次“殘忍的堵截”,南喬本以為她接下來的日子裡,肯定要被看的緊緊的,不可能在看到李言的半點兒身影才對,但實際上,寶柱對她根本沒有那麼嚴苛——
她雖然不再能夠在董鄂府上遇見李言,但在修繕李言的大宅之前,南喬被獲准同李言一起看了好幾次,並且共同議定了需要修繕的大方向甚至是小細節……
總之,當嚴寒的冬日過去,春天的腳步一點點地走遍了山河大地,光禿禿的樹枝上重新發出了嫩綠的芽兒,金黃色的迎春花開的美麗迷人時,她收到了曹家曹顒他母親作為李言請到的全福太太所送來的金鑲玉的如意——
這表示,小定已成,從此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一想起這個,心中的軟軟的甜蜜感覺便不可抑制地冒上來,只讓她臉色羞紅,常常痴痴傻傻地幸福地笑——
前世,她只是在與父親爭吵過去,拉著李言就去了民政局領了結婚證……沒有訂婚,沒有婚禮……她從未體會過這種將要屬於某個人卻又未屬於某個人的每日都在期待的甜蜜幸福感覺……
她願意這樣傻傻地笑。
就算陳氏和晴蘭以及小腹越來越凸的芊芊總是笑話她……但她還是願意這樣,做一個幸福的傻傻的小女人。
反正嫁衣啊嫁妝啊所有的一切都有陳氏和寶柱操心呢……現在的她,只要慢慢品味她的幸福就好。
五月石榴花開的時候,秀女大選終於結束,雍正的後。宮多出了四名新人——蒙古族送來的格格,封了貴人;那拉家的一個,但不是排在第二曾被芊芊提起的閔柔,而是另外一個分支出來地位並不高的,做了常在;年氏小蝶如歷史般被選中,卻也不過是個常在;最後一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管領的女兒,點了答應……
除了蒙古的格格,那百花榜的其他身份高貴的九位,一位也沒被留在宮中。
恩,南喬猜想,雍正大約是覺得他還青春年少,所以選些身份低的,初封也低的,好給她們留下奮鬥晉級的空間吧……有一個長長遠遠的職業目標,也省的宮中生活太無趣不是?
好訊息是——
燕寧被指給了廣義郡王,緩兩年議親。
這應該是因為康熙才仙逝世不久,作為他的兒子,廣義郡王不便此時辦喜事的緣故,也或許是廣義郡王他私下特別要求的……
但聖旨傳下來的時候,聽聞廣義郡王很平靜地接了旨謝恩,南喬終於將自己這三個月沉醉在幸福中也不忘惦記著的這樁心事放了下來,笑容從此後更加傻兮兮的。
——燕寧應該有幸福。而有了燕寧的陪伴,那個倔脾氣的十七,也一定會幸福的。
而就在她傻兮兮不辨歲月的時候,陳氏突然有一天取了一張大紅印喜字的紅帖子,來到了喬園,目光又是驕傲又是欣慰又是不捨地看了南喬好一會兒,才將那幾折的帖子給了南喬,溫柔地笑道:“我的傻丫頭,這是李家送來的聘禮單子……吉日定在了八月二十八。”
南喬聞言先是怔怔地看了一眼日曆……今兒正好是五月一十八,那,她不是還有一百天就能嫁給李言了?
再抬眼看陳氏笑吟吟地看著她,南喬刷的一下,面頰變得酡紅,低頭玩弄著手指吶吶地道:“額娘……”
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彷彿連上輩子一起的臉紅次數都堆在這半年裡了……
“以往你可是個什麼都敢做的……最近怎麼動不動就臉紅害羞,像個大家閨秀起來了?”陳氏笑了一下,又將那大紅的禮單往南喬手中送了送,道:“看看……子默那孩子可真沒虧你。”
南喬紅著臉開啟那禮單:
“一百兩黃金;五千兩白銀;銀盃四對;銀茶筒四對;蘇錦四匹;杭繡四匹……”除了這些貴物,後面還有些包頭幾十對、油包幾十對、麻餅幾十對、酒多少壇,又有些雞鴨牛羊之類的……
南喬很想說,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包頭油包……但應該是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