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次及笄之禮乃是二姨太太所辦,但她乃姨太太,未有正室身份,林政孝與其寒暄推讓兩次,便由他上前,代為簡單道謝:
“今日,小女夕落與侄女瑕玉行成人及笄之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百忙之中行至林府觀禮,在此林某代為謝過了”林政孝鞠躬行一大禮,隨後宣道:“及笄之禮正式開始”
林夕落與林瑕玉二人象徵性的朝前走來,算作行出正堂,林夕落的贊者是林夙晴這位八姑母,林瑕玉則乃外府所請的一位夫人。
二人行出,洗手,在西側就位,林夕落與林瑕玉走至場地中間,面部朝南,為觀禮的賓客作揖行禮,此後便面西跪坐。
林夕落跪坐在此,可卻覺有人望向自己目光火辣,可此目光卻並非來自剛剛指向自己的那位男子,卻也無法分辨方向
魏青巖此時與林忠德在“書閒庭”的三樓窗閣之處飲茶談天,目光從下方的及笄之禮處收回,看向林忠德道:“林大人,今日前來與您言談,乃之敬畏林家百年賢德之名,不過今日所見,倒是開了眼。”
指向鍾奈良,魏青巖道:“聽說您之嫡親孫女嫁他不提,還要再陪一貴妾?您孫女太多?還是六十花甲之壽未及便已經老糊塗了?”
“魏大人,您說話可要慎重”林忠德冷哼氣惱,“此地乃之林府”
“林府又如何?”魏青巖不屑之態讓林忠德有怒不敢言。
今日一乃林綺蘭商討定親之事,二則兩位孫女及笄之禮,如此大喜之日,孰知這位魏爺忽然登門,而且連容小廝通稟都不允,直接抓著林大總管讓其帶路至“書閒庭”來。
如此雅緻之地,來如此之人,林忠德只覺暈頭轉向,再聽他開門見山便談要其撤掉彈劾田松海的摺子,這讓他一左都御史情何以堪?
田松海雖功績過人,但跋扈囂張,無人提之不牙齒癢癢,唾上幾口都不解恨,前些時日與大理寺卿鍾大人協商,才上了彈劾摺子,可田家未有動靜兒,這位魏大人卻直接找上門來,這是威逼?還是脅迫?
林忠德承認,他心底不願與此人有交集糾纏,並非因其不吉,也有膽怯
“魏大人聰穎之人,理應明白老夫作為從不因利誘而行,只認‘公理’二字,田大人之責無人能消,無人可抵,恕老夫不能應承魏大人之意,摺子,絕不能撤。”林忠德話語精煉,表明態度,魏青巖的目光則又看向窗外,林忠德略有不耐,這人行為歷來怪癖,著實難纏,林忠德恨不得他抬屁股快走,否則渾身陰涼難忍。
“林大人認‘公理’二字?”魏青巖道:“如若非乃大理寺卿建議您先上一折,您這摺子還會遞上?”
林忠德言:“同僚討議,乃是正道。”
“可那位鍾大人並無林大人這糊塗腦袋。”魏青巖反問:“林府歷代遵規守據,輔佐帝王,更出太子少師,如今變了”
“放肆”林忠德怒急站立起身,“林家百年名號不容荼毒”
“他是齊獻王的玩物,你嫁嫡孫女、還要陪嫁另一庶出孫女,二女守這份兒活寡,不是巴結,那是為何?”魏青巖此話一出,卻讓林忠德臉憋通紅,渾身哆嗦,半晌才道:“鍾賢孫一表人才怎能容你如此汙衊?”
“不信也罷,那我便給林大人交個底。”魏青巖的臉色冷如冰,緩言道:“三日,田松海之彈劾奏摺三日內如未撤掉林府百年名號就像這茶杯一樣”魏青巖輕磕茶碗,碎裂開來,“不堪一擊。”
魏青巖起身離去,林忠德癱坐椅子之上,僵持許久,他即刻喊了林大總管,吩咐道:“快去,快去幫我查個清楚,此事到底何人所為”
林夙晴這位贊者為林夕落梳著頭,林夕落的心中卻在縷清這些時日發生之事的關聯。
先是林瑕玉忽然跑來不願陪嫁,可她只是不願嫁這鐘家之人,並非不願做妾而後二人及笄之日湊至一起,還與林綺蘭的定親之日一併舉行,她與林政辛那般逼迫肖總管,肖總管卻說這同時及笄是四姨太太的意思,可剛剛她在後堂提起林瑕玉陪嫁,四姨太太未點頭也未否認,只言是要聽老太爺的意思
剛剛那個男人指向她,那副模樣好似是在挑選
林夕落的心裡豁然一沉,疑問全解,難不成,這是二姨太太安排的局,並不是要讓林瑕玉陪嫁,而是讓那位鍾公子親自選陪嫁之人?林夕落的身子顫抖僵硬,林夙晴的手卻一鬆,“九侄女怎麼了?”
“無事。”林夕落心中陰沉,可此時,面前眾多賓朋客人,父母聚在,縱使心如刀攪她也要忍
那一場雕木起火,林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