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隻男人的手!蘇妁取回帕子的手連帶著帕子一併緊緊捂在了自己嘴上!她強壓下心底的驚駭,努力不讓自己發出異樣的動靜。她雙手緊捂嘴巴,兩眼死死盯住那隻正徐徐抽回去的修長大手。這個小院兒裡的男人只有杜公子和兩個家丁,家丁皆是知底細的長工,何況又知曉她身份,自是不會鋌而走險妄圖輕薄。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屏風外的男人就是杜晗昱!她今早初到杜府時杜伯母特意來小院兒一起用了飯,說是杜晗昱有公差晚上才回能府。現在看來,果然是他回來了,而且還不懷好意的闖了她的屋子!這時蘇妁才恍然想起,小時聽爹孃提過自己與杜家的庶子定過娃娃親。只是一來她未曾見過杜晗昱,二來還不至她懂事兒爹便單方否了這樁婚約,故而她對訂親之事並無太多印象。可杜晗昱大她幾歲,對此事自然是記得清楚的。難倒他是在記恨她當年毀婚的行為,而意欲報復壞她名節?可她那時才幾歲,懵懵懂懂的何錯之有。蘇妁強作鎮靜。這小院兒與杜家主院並不相連,若是她此時大喊大叫,既喚不來能攔阻噩運的救兵,反倒還會激怒杜晗昱徹底撕破臉。與其這麼快將自身置於險地,倒不如沉著應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安全穿上衣裳。裡頭亮,外頭暗,故而蘇妁無法透過屏風看到外面分毫。她側頭看了眼燭臺,心道遭了。怕是自己之前的一舉一動,外面早已看的一清二楚。她躡手躡腳的邁出木桶,伸手故意將那點燈櫥上的燈盞打翻在地!地上有她先前邁出浴桶時刻意抖落的水跡,蠟燭落在地上斷成兩截兒,殘燃的火苗也因那些水跡而漸漸熄滅。整間屋子徹底被黑暗籠罩。屏風外的謝正卿先是一怔,既而便明瞭是自己方才暴漏了身份,蘇妁這是怕了。蘇妁憑記憶去摸索木施,將備好的寢衣取下,慌手慌腳的穿到身上。因著原本這個時辰便是要睡了,故而裡屋只備了寢衣,而明早要替換的衣裙還放在外間的衣櫃中。若想蔽體,她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蘇妁能想像到如今自己的這副狼狽相兒,可眼下已顧不上這些,她赤著腳輕輕往屏風處挪,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只虛伸著雙臂像盲人那般往前探。“啪唧”一聲響!蘇妁冷不丁腳下一滑,身子便往前傾去……是水,方才她從浴桶裡帶出來的那些水,鋪灑在白玉石板的地面上猶如冰面兒一般的滑。驚懼一直籠在心頭,故而連摔這一跤蘇妁也壓抑著未敢喊出動靜,明明驚慌的已快要哭出來。可就在她歪到地上前,突然有一雙大手及時攬上了她的腰,輕輕一撈便將她的上半身拎起!她就如此猝不及防的栽進了男人懷裡。男人的那雙手豐肌勁骨,強壯有力,死死鉗在她的腰枝上,縱是腳下再滑她也依舊站的安妥。然蘇妁自知此時再佯裝已無甚意義,終是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淫賊!你放開!再不放開我就要叫……”“唔——”不待她將話講完,頭便被那隻大手死死揉進懷裡!那硬朗的胸肌捂得她一個字兒也說不出口!他不得已只得這樣做,若是放任她亂喊了,旁人看到他倒是沒什麼,一個男人有什麼可怕的。可她一個姑娘的名聲怕是要就此毀了。隨後蘇妁便覺一團熱霧噴灑在側頸間,一個幽沉的聲音貼著她耳畔挑釁而出:“你認為你能叫來誰?”她停止了掙扎,反正按著她後腦勺的那隻大手她也掙扎不過,認不認命都只能乖順的埋在他胸前。他說的對,這裡是杜府的跨院兒,杜晗昱是這裡唯一的主子,她又能叫來誰?無非是叫來幾個看熱鬧的下人罷了。是的,直到現在她還認為這個失禮的人是杜晗昱。方才蘇妁不想要那幾個陌生的丫鬟守門伺候她沐浴,卻不料她們出去時連門的都沒給鎖!這是粗心還是有意?如今若是再將下人們招來,保不準兒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反汙是她沐浴不留人伺候,故意留門兒勾引杜家公子。想想雖氣,但誰讓是她自己上趕著來人家府上做客呢?為了順利得到那本《鵲華辭》,她暫時只能忍!“你不亂喊我就放開你。”那個無賴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也有些擔憂捂蘇妁的嘴太久,再把她給憋到。“唔——”蘇妁在他懷裡艱難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之後便不再動彈,乖巧的讓人生出絲心疼。謝正卿稍鬆了鬆手,卻也未敢太放任,生怕她這古靈精怪的性子出爾反爾。他雙手環著她的身子,只容她將頭抬起貼著他的肩膀,自在的喘息幾口。許是先前被捂得太久了,蘇妁的頭一被那隻手放開,便毫不避諱的趴在男人肩頭大口呼吸!胸前的劇烈起伏撩惹著男人的胸膛,可她已顧不得這些,她只知若是他再遲松片刻,自己約莫是要昏過去了!那甜美而急促的嬌喘聲吟唱在耳畔,軟彈飽滿的地方緊貼在他的胸膛,先前屏風上所呈現的那幕柔腴妖冶不斷在腦中盤旋……謝正卿默默承受著這些,只覺一股子邪火自胸前竄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