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未說完,雨愁愁一指覆上他的雙唇已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她不想聽見他說那個“死”字,於是雨愁愁緊接著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別人如何我不管,我們——你、我,我們都要活著,都必須活著!”
風蕭蕭看著眼前的麗人,眼神中柔情似水又帶著一種堅毅的信念,心下不禁多了幾分暖意,他笑著點點頭,道了聲:“嗯。”
可如這般惆悵的又豈止他二人?
鳳純坐在窗框上,白布擦拭著身前的金蛇劍,面上亦是心事重重。月光照在劍身上,印出她那如水般的面龐,眼神裡卻是哀色滿滿。
她抬頭望月,冷月如霜。
她遠眺長街,寂無人跡。
她一聲低嘆,正如深秋中殘落的枯葉,淒涼寂寞。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這樣整日亡命天涯、打打殺殺的日子還有多久才能結束?
她不禁默嘆。
長久的打殺,已讓她有些厭倦。她的江湖、別人的江湖,彷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前者血海深仇,後者快意平生。
但她又焉能選擇?
夜已深,蕭隱仍舊坐在桌前,難以入眠。
桌上的茶水還熱著,他的人也還很精神。
面上的神情,卻是那般痛苦難忍。
他也有心事?
他有。
一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的秘密。這秘密壓在他心裡十多年,已快將他壓垮,可他還是不得已要承受著。只因這秘密,一旦說出來,他將一無所有。無論是他現在的友情,還是他的事業。
可若他不說,總有一日也將被人發現,那時候他一樣也會失去他的朋友。
無論說與不說,他都會失去他的朋友。
這才是令他痛苦的原因。
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不,他沒得選,因為就連他的人也不屬於他自己。
但若他此刻知曉後來結局如何,今日又是否會殺出另一條血路?
*****
天已將亮。
城中仍舊一片死寂。
偌大的印川城,只有死柳巷泥濘的土地上已漸漸有了腳步,巷中也充滿了殺機。
烏鴉在枝頭嘶鳴,瞪大雙眼望著巷中發生的一切。
鳳純慵懶的坐在房頂上,正一粒粒嗑著瓜子。蕭隱則一手揹負,背對出口,目視前方牆壁,正等著他們的敵人到來。
他們看上去非但一點都不緊張,甚至還有幾分度假的愜意,蕭隱雖不苟言笑,但鳳純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平常更甚、更燦爛。
公雞開始報第一聲鳴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已到了。
來的不是人,而是一枚飛鏢。
此鏢直指蕭隱,直擊要害。但見蕭隱腳下輕移,手一抬,便拈住了那勢如閃電的飛鏢。鳳純見狀,立馬撣去身上的瓜子屑,縱身躍下,手已覆上劍鞘,隨時準備拔劍。
這時只聽啪、啪兩聲鼓掌聲起,接著便聽見了風蕭蕭虛偽的讚賞:“不愧是摘月山莊的蕭公子,果然身懷絕技。”
話音落下,才緩緩看見四人走出來。
風蕭蕭、雨愁愁、電鳴聲、沈映幽、金盤。
蕭隱冷笑道:“閣下的飛鏢絕技,亦是精湛絕妙,只可惜爾等竟要助紂為虐!”
風蕭蕭大笑,右手持扇直指蕭隱,道:“護君盟效忠君主,我等為莽周朝廷盡心竭力,元、錢二位大人更是日理萬機不辭辛勞。反而是你們這等反賊劫持大王,意圖不軌!”
鳳純聽聞此言,笑意大發,手指輕撫過劍鞘,嘲弄似的道:“那麼敢問閣下,我等兩手空空,何來劫持大王一說?”
風蕭蕭無話可說,轉而道:“口出狂言,現下我護君盟人多勢眾,你二人勢單力薄要如何與我們抗衡?”
鳳純得意一笑,“哦?”隨即劍光一閃,劍已出鞘,劍尖直指風蕭蕭,人卻在原地不動,冷笑道:“便請閣下試試!”
話語一出,電鳴聲已按捺不住拔劍而出。
但見他剛上前一步,兩側竟空飛來兩支冷箭,他不及反應,眼看那箭便要射中他太陽穴。這時風蕭蕭袖手一揮,兩枚暗器發出,直撞那兩支冷箭,電鳴聲緊急之下這才得以後退保全一命。
眾人俱已皺緊眉頭,鳳純哈哈大笑:“這裡四處已被我們佈滿了機關,各位,可要小心些。”
說罷,蕭、鳳俱已出劍!
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