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遲遲下不了決心,他向楊國忠揮了揮手道:“你先去吧!此事讓朕再想想。”
楊國忠見他下不了決心,只得慢慢退下,到門口時,他又不甘心地說道:“李清極可能在後半夜動手,陛下要早下決心。”
李隆基慢慢走到窗前,他心中幾乎要煩悶得發狂了,就象許多小老鼠在啃著一樣,又象一盆火在燃燒,他想把什麼東西都摔破,又想衝到雨中去亂跑。
此刻,他已經相信了楊國忠之言,李清就是來殺他,不管是他自己想篆位、還是為了李豫,如果換作是他李隆基,他也同樣會這樣做,這就是皇位爭奪,殘酷而無情,當年他追殺太平公主時,不就是這樣下了殺手嗎?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風險太大,可如果不殺死李清,他一樣會來殺自己,這卻和風險無關了,就在這時,佛堂那邊傳來楊貴妃低微地咳嗽聲,聲音雖小,卻如一道雷聲在李隆基耳畔滾過,一下子將他敲醒,自己這是怎麼了,這般猶猶豫豫,若李清先動手,不僅是自己死,還有愛妃,她如果被亂軍玷汙該怎麼辦?
李隆基終於
決心,就算要冒風險他也認了,他立刻走到案邊,匆封密旨,又讀了一遍,放進一隻信封裡封好了,走到門口低聲令道:“來人!”
韋應物匆匆上前,半跪聽令,李隆基將密旨遞給他,低聲命道:“你速去找到陳大將軍,將朕地旨意給他,命他照朕的旨意行事。”
“是!”韋應物接過密旨,貼身收好了,轉身大步而去,片刻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李隆基望著黑沉沉的雨夜,心中充滿了焦慮。
且說韋應物從驛館裡出來,他順著小路迅速走了幾十步,便進入了黑松林,馬嵬驛位於一個小山丘上,周圍都是樹林,無法駐軍,所以除了數百人在驛館周圍值勤保護外,羽林軍的大隊人馬都駐紮在山丘之下,與李清的軍隊一東一西,在兩翼護衛。
韋應物沿著泥濘的山路走了近百步,尋到一個僻靜處,他小心翼翼地用尖刀挑開信皮。取出了裡面地密旨,藉著手上地火把,匆匆看了一遍,他不由大吃一驚,一下子跌坐在地,楊國忠竟給皇上出了這種主意,真是罪該萬死了,一但兵亂,這會害死皇上的。他呆呆地想了半天,忽然將手中的火把踩滅了,一轉身,竟李清的大營走去。
燈光下,李清抽出密旨看了起來,臉色變幻不定,半晌。他微微冷笑一聲,又將密旨放回信封,遞給韋應物道:“多謝你了,這封密旨你依然去交給陳玄禮。”
韋應物卻沒有動,他忽然跪了下來,給李清磕了個頭,流著眼淚道:“這都是楊國忠慫恿皇上。請大將軍看在過去皇上善待你的份上,放過皇上和貴妃娘娘吧!”
李清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既然你向著皇上,為何又把密信給我,讓陳玄禮殺了我不就行了嗎?”
韋應物挺直了身子,他搖了搖頭道:“羽林軍從原來的兩萬人,逃亡到現在的一千餘人,軍心早已渙散。加之昨夜奔逃一夜,又被淋了兩個多時辰地雨,直到今天下午才每人喝了一碗稀粥,大家心中早存不滿,莫說大將軍有親兵護衛前去,就算大將軍單槍匹馬,他們也未必肯動手。虧楊國忠想出這種爛點子。這不是要害死皇上嗎?”
說到這裡。韋應物又向李清磕了個頭,哀聲求道:“說起來我還是大將軍的下屬。本不該提這些非分地要求,可皇上已近暮年,已活不了多久,而貴妃娘娘雖是楊家之人,但她和楊國忠之流完全不同,她寬厚善良,從不幹政,我實在不忍心她被楊國忠連累,所以特來求大將軍饒她一命。”
李清默默地點點頭,“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現在你快些去吧!在我這裡呆久了會引起人懷疑。”
韋應物見李清不肯直接答覆,他心中長嘆一聲,只得去了。韋應物剛一走,旁邊的荔非元禮立刻粗聲粗氣道:“大將軍,不能聽他的,皇帝老兒不能饒,還有那個貴妃女人,她是個妖精禍害,更不能留!”
李清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這個莽夫,就知道殺,此事我自有長遠打算,你不要多嘴!”。
且說陳玄禮得了李隆基的密旨,他揹著手在大帳來踱步,心中極為忐忑不安,皇上竟然命他殺李清,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心懷疑慮,但他不敢違抗聖旨,只得照辦,已經派人去請李清來辦理指揮權移交,又秘密在帳下埋伏了一百名親兵,只等李清進帳時砍翻他。
可憐陳玄禮尚不知道李清是從長安來,否則打死他也不敢冒這個險,他只當皇上是想趁機奪李清地兵權,就象當初殺朔方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