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李驚雁驚恐的叫聲:“李郎,我已經出家了。”
“胡說!快跟我走。”
李清暗道:‘出家了還叫我李郎,這出的是哪門子家?’
一條灰影閃過,‘阿彌陀佛!老尼是這裡的主持,請施主放下慧心。’一名滿臉皺紋的老尼攔住去路。
李清隨手從腰間摘下李隆基御賜的紫金魚袋,高舉在手中道:“我是大唐戶部侍郎、江淮轉運使、御史大夫,爾等不得攔路!”
那主持有一點見識,見李清雖然跟水缸裡撈出來的雞似的,但身著官服,手中所舉之物確實就是非高官不能有地紫金魚袋,心中便有了幾分膽怯,嘴上卻硬道:“既入佛門,便出三界外,施主請回吧!”
李清見她
爍,明顯有些不自然,不禁暗暗一笑,鬆了李驚雁的這主持請到一邊,對她低聲道:“你可知道這女子是什麼身份嗎?讓皇帝的嫡孫女、平陽郡主,你竟然敢收她出家,這可是滅門之罪。”
那主持瞥了一眼李驚雁,見她美麗絕倫,氣質高貴超群,對李清的話不由信了幾分,手顫抖著拿出李驚雁的度牒,“還沒有到官府入籍,尚不算出家。”
李清一把奪過度牒,塞進懷裡,猶豫一下,手出來時卻換成一張櫃票,“這一千貫是王寶記櫃坊的櫃票,揚州可兌現,不需表記,算是我佈施給貴庵的香火錢。”
這庵廟破舊,觀音像也幾十年沒鍍過了,一年香火錢不過幾十貫,幾時見過一千貫的鉅款,這一下,那主持連腿也抖起來了,想接又不敢,半天才憋出一句,‘菩薩會怪罪的!’
“又不偷不搶,與其我花天酒地,不如留給你們做善事,有何不敢收!”李清將櫃票連同那紫金魚袋一齊塞給了她,道:“如果有軍士來搜廟,你以這個紫金魚袋為憑,就說我的命令,命令所有人不得再騷擾尼姑庵。”
說罷,他回身拉著李驚雁便向外跑。
“李郎,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在生氣!”
衝出大門,李清攔腰將李驚雁抱起。將她推上馬去,自己也翻身上馬,撥轉馬頭、一夾馬肚,戰馬躍出,隨即便消失在茫茫地雨霧中。
一直等李清走遠,那主持才鬆開死死攥著櫃票的手,在燈下仔細看看清楚,忽然她‘撲通’一聲跪下。向菩薩請罪:“菩薩,弟子有罪!弟子動了貪念。”
然後卻又小心地將櫃票放入袖中,雙掌合什道:“弟子一定給菩薩重塑金身,謹記施主之言,廣做善事。”。
閃電、雷聲、滂沱大雨,李清緊摟著李驚雁在漆黑的夜中飛馬賓士。不知走了多久,他已經迷失了方向,但就算方向不失、城門已關,他也回不去了。
“李郎,咱們找一個地方避避雨吧!”出家未成,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死心塌地跟隨李清。
“我知道,前面山腳下好象有房子,咱們去看看。”
路邊有孤零零地三間草屋。李清死命敲開門,只見兩個拿柴刀、菜刀的老兩口站在門內。老漢擋著老伴,目光悲壯。隨時要上來和他們拼命。
李清嚇得連連擺手,“別誤會,我們不是匪人,只是迷路的香客,想求宿一晚。”
老漢看了看他身後的李驚雁,悲壯的目光稍斂,指了指不遠處草屋,啞聲道:“旁邊是柴房。你們去那裡吧!”
李清合掌謝過,拉著李驚雁跑進了柴房。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在桌上摸到一盞油燈和火石,‘嚓!嚓!’兩聲便打出一團火苗,隨即點燃了油燈,四周跟著亮了起來,李清左右打量,房間很大,也很乾燥,這是一座柴房兼穀倉,但谷圍見底,已經沒有穀子,角落裡有一堆乾草,碼得整整齊齊,再旁邊是幾垛柴火。
李清忽然聽見牙齒打顫地聲音,扭頭只見李驚雁雙手抱肩、渾身打抖,冷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去要點熱水!”
他轉身又衝出了柴房,可是半天不見他回來,遠方隱隱有狼嗷聲傳來,李驚雁心中害怕,正要出去找他,卻見李清一手牽著馬,一手拿著火盆和一個鐵茶壺,一邊跺腳一邊歉意地笑道:“他們家裡沒水了,我到前面溪裡打了一壺水。”
李清隨手門閂把門別上,將風雨擋在外面,先給馬餵了草料和一點清水,將它安頓了,又把火盆放在房間空曠處,一邊熟練地用柴草和木材燒火,一邊笑道:“以前我當道士時,常露宿野外,燒柴點火都是常做的事。”
很快,火燃了起來,‘劈劈啪啪!’爆出火星,李清又做了個木架,將水壺掛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