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究,倒不敢輕視,“你是他傢什麼人,為何要出頭?”
“我給錢,你銷帳,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兩不相欠,老哥又何必多問?”
他左一個老哥,右一個老哥,裘掌櫃臉色緩和很多,點頭道:“說得也是!”
他手一揮,“先放了!”
楊末脫了身,跌跌撞撞跑到母親身邊,死死拉住母親的手再不肯松,楊母用袖子替他擦去臉上的眼淚鼻涕,細細端詳他片刻,突然一把將他死死摟住,短短片刻,母子倆彷彿已歷經生離死別。
她淚眼朦朧,不明白此人為何要來救他們,旁邊的楊花花只痴呆呆地望著李清。
裘掌櫃取出一疊單子道:“這本錢是五十五貫,加上利錢,共是八十二貫,還有十幾年前的一筆老帳二十貫,東家說利就少算一點,連本帶利算四十貫,這一共是一百二十二貫,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也有楊夫人的手印,楊夫人,我算得可對?”
楊母茫然地點了點頭,她也忘了自己究竟借了多少,至於利息該怎麼算,更是糊塗,但有一點是知道的,這筆錢若不還,她的兒子就沒有了。
李清也不細算,直接應道:“這一百多貫錢我不可能帶在身上,我用銀子來還,這樣可好?”
“這倒沒問題!”
李清從皮囊裡掏出幾鎰銀子,往裘掌櫃面前一推,“你們是放利子的,應該知道現在的銀價,黑價要高於官價,我讓一點,你們也讓一點,一共是六鎰,一百二十兩銀子,就算了結這筆帳。”
裘掌櫃看了看銀子下面刻的標識,見是官銀,黑臉上露出一絲醜陋的笑容:“成交!”
他又將借據交還李清,斜一眼楊母道:“有這樣的親戚,也是你們福氣,此帳就此了結!”說罷帶一群人揚長而去。
目送要債的人走遠,李清這才笑笑回過頭來,卻發現楊氏姐弟跪在地上,他急將二人扶起,又對楊花花笑道:“要跪到什麼時候,若要謝我,去弄兩碗飯來,我肚子可餓了。”
楊花花臉上一紅,急應了一聲,跑去廚房做飯,此時楊母已經知道了李清的來歷,掙扎坐起身謝道:“李公子此番救我娘倆一命,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她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一隻玉佩,遞給李清道:“這是先夫一輩子不離身的東西,雖不值錢,但我無以為報,就把它送給公子吧!”
李清那裡肯要,接過玉佩又放回桌上,“夫人到了這個景況都不捨賣掉,可見它對夫人的意義非同尋常,給我,我也沒什麼用,再者一百貫錢對我不算什麼,若我承擔不起,也不會出頭。”
楊母見他不收,只得拿回,她嘆口氣道:“公子高義,我焉能不知,你出頭之時,根本就不知道要還多少錢,大恩不言謝,此恩我記在心上了。”她一推兒子,“給李大哥磕個頭,把恩記住。”
楊末後退兩步,‘撲通!’跪下,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兄弟,不要這樣!”李清一把將他拉起,心中卻有些慚愧。
“娘!家裡米不夠了,我去些買米來。”楊花花出現在門口,說是去買米,人卻沒動,直瞅著李清,李清突然醒悟,定是她身上沒錢了。
他笑了笑,一把抄起爬在他身上的裴徽,丟向空中,惹得他哈哈大笑,這才把他遞還楊母,“我去幫三姐背米。”
二人走出門,楊花花瞥了她一眼,眉花眼笑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你?”
“你沒有帶包,渾身上下又沒個口袋,這錢放在哪裡?又見我這個有錢的冤大頭在,我不信你還肯再去賒帳。”
“你這死傢伙,嘴上不能留點情嗎?”她舉拳狠狠在他背上捶了兩下,“就算我有這個想法,你也不能說出來,讓人家面子往哪裡擱呀!”
李清嘿嘿一笑,沒有吭聲,心中卻暗道:“你說‘圓房’的時候,怎不想想自己的面子該往哪裡擱。”
楊花花臉上潮紅,胸脯微微起伏,又咬著唇白了他一眼,低聲道:“那你今天晚上還住我家嗎?”
李情嚇了一跳,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那個,我睡覺有些認床,你家的床我不適應,昨晚一夜都沒睡著,弄得今天好沒精神,今晚我打算和你兄弟睡一床,就不去你家了。”
他是隨口之言,楊花花卻以為他是指昨晚之事,一陣心虛,急忙岔開話題道:“我是想請李大哥晚上到我家去談談開客棧的事。”
“談客棧就不用去你家了,你那裡黑燈瞎火的,就在你孃家談,等會兒吃午飯時就談,這事和你娘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