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兒面色蒼白,不安地咬著嘴唇。
“先生,我家老爺病勢怎樣?”
“大人不礙事,酒醉落水,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所致,吃了兩副藥便好,”巫名醫提筆一揮而就,吹了吹墨跡,將方子遞給簾兒笑道:“如果夫人煎藥不便,我可以讓藥童煎好送來。”
一聲夫人讓簾兒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血色,她輕輕施個禮謝道:“多謝先生,還是我自己來,只是一早就煩請將藥和罐子送來便是。”
“夫人放心,我馬上就叫藥童送來。”
簾兒又取出一隻沉甸甸的大紅袋,笑著遞過去,“這麼晚麻煩先生,實在過意不去,這是診金,萬望先生不要嫌少。”
巫名醫瞟了瞟紅袋,用醫者眼睛特有的X光,便將紅袋中的內容透視個清清楚楚,救死扶傷之心立刻熾熱幾分,雙手將錢袋捧了過來,呵呵笑道:“李大人是百姓父母官,給父母看病還要錢嗎?夫人客氣了、客氣了!”
簾兒微微一笑,走到門口吩咐老餘道:“把先生送回去,再順便把藥拿回來。”
巫名醫連聲稱謝而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笑道:“夫人也早點休息吧!否則我明兒又得來一趟。”
簾兒目送他離去,一回頭卻見小雨和宋嫂合抬一大桶熱水慢慢挪步而來,她趕緊上前去幫忙。
“簾兒姐,先生怎麼說?”
“公子只是受了點風寒,先生說休息兩天便好。”
這時宋妹忍不住多嘴道:“我覺得大小姐有空最好去廟裡給老爺許個願。”
簾兒心中詫異,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清怪異,正想問問她這話的意思,卻聽見房內傳來李清的呻吟,”水、簾兒給我水。”
“公子醒了!”她頓時慌了手腳,也顧不得再細問,丟下木桶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屋裡去了。
忙碌了整整一夜,東天漸漸發白,小雨早熬不住先去睡了,簾兒也和衣伏在李清的床邊,撐不住也睡著了,房間裡很安靜,瀰漫著淡淡的藥香,李清身子暖和,又喝了藥,燒便開始退了,又過了一會兒,金色的陽光透過窗紙射進屋內,房間裡變得亮堂起來,李清的手動了動
地睜開了眼睛,卻見簾兒和衣伏在自己身邊,正睡得漸漸地記起昨天的事情,好象是自己喝醉了,後來又失足掉進江裡,再後來就不知道了,但他心中也明白,昨晚一定是鬧得天翻地覆,最苦的就是他的簾兒了,李清心中生出一股暖意,手輕輕撫摩她的頭髮,簾兒一下子醒來,望著李清驚喜道:“公子!你好一點了嗎?”
李清微微點頭,卻扯動了神經,牙一齜道:“就是頭痛得厲害,”
簾兒見他恢復神智,趕忙起身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熱度已退去,心中著實歡喜,便輕輕拍拍他的臉笑道:“你肚子餓了嗎?廚房裡有熬好的白米粥,我去給你端來。”
“恩!”
簾兒一路小跑,心中異常輕快,她進了廚房,試了試手,粥還滾熱,便用小碗盛了,可剛走到門口卻聽見後窗下有說話聲,她不由放慢了腳步,側頭從窗縫裡望去,卻是宋妹坐在井邊,一面洗衣服一面自言自語,“這好好一個人,怎麼會自己走進江裡。亂墳崗麼?。
簾兒怔住了,慢慢地轉身離去,卻平空多了塊心病,她走回房間,先將李清扶起半躺在床上,又端過小碗,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喂他喝了,”公子怎麼會自己走進江了?“
“我哪裡知道,糊里糊塗就下去了。”李清瞥了她一眼,調笑道:“或許有個狐狸精要勾引我去呢!”
“勾去了最好,省得讓人整天提心掉膽的。”
李清伸手捏了她腰間一把笑道:“勾去了你不就成望門寡了嗎?”
簾兒又好氣又好笑,順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好象病還沒好,還在說胡話”,頓了一頓,簾兒慢不經心地問道:“心怡是誰?”
李清一下子呆住了,他望著簾兒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見鬼了!她怎麼知道?他突然一陣心虛,‘喛喲!’一聲,捂著頭齜牙咧嘴地連聲叫喊:“痛!痛!痛!”簾兒趕忙把碗放下,摸著他的頭又吹又揉,“對不住!是我忘了。”過了半天,疼痛彷彿消失了,李清才長吁一口氣,“可能是昨晚在江裡的時候,頭撞到堤岸了,我得躺下,躺下好受一點。”
“那好!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給你煎藥。”說完,她起身要走,卻被李清一把抓住了手,“你就坐我旁邊。”
“你啊!”簾兒笑著搖搖頭,便坐在他旁邊,拉著他的手,李清將頭靠她近些,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