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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北辰擎的弓箭功夫冠絕全軍,長箭挾著勁風,迅捷詭異,去若流星。凌疏激戰中聽得風聲不對,卻已經躲避不開,只得勉強錯了□體,那羽箭頓時沒入左肩之中,從前面透出一個箭頭來。他被那強勁的來勢,帶得身軀往前一撲,卻及時用長劍駐地,撐住了。

楊曄一呆,回頭看看羽箭來處,卻見北辰擎已經搭上了第二支箭,凝神聚氣,蓄勢待發,他一聲哀呼:“雲起!”縱身撲了過去,擋在那弓箭前,北辰擎看到他滿眼的哀求之色,微微一怔,被楊曄趁機一把奪去了弓箭,楊熙已經在一側低喝道:“小狼,你想氣死我!你看他殺我多少人!”

楊曄慌忙道:“我不是……哥你受傷了,我哪裡捨得氣你?你先回營好不好?這裡我來處理。”

此時凌疏慢慢迴轉身來,看向楊曄這邊。雖然他身邊的黑甲騎兵已經盡數斃命,唯餘他孤身一人,但眾兵士被他的殺氣震懾,已經不太敢靠近他。恰楊曄奪下了北辰擎手中的弓箭,隔著戰場上滿地的呻吟哀呼,兩人遙遙相望,卻相對無語。

凌疏衣甲上滿是淋漓的鮮血,臉色慘白,黑髮在清晨的風中獵獵飛舞。待看到楊曄手中的弓箭,眼中憤怒的烈火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通身戾氣大作。他慢慢舉起長劍,遠遠對著楊曄,卻終究“呵”地一聲輕笑,笑容悽慘,笑聲卻冰冷。接著他轉身,似乎想走掉,枕冰劍在空中划起一道流光,卻連人帶劍撲倒在地上。旁邊的兵士正打算藉機衝上去結果了他,見他復又一躍而起,背上猶自釘著那一枚長箭,向著南邊踉踉蹌蹌去了。雖在重傷之中,竟彷彿隨風而逝,瞬間就消失在清晨的薄霧輕雲之中。

楊曄舉著那弓箭張皇失措:“我不是,我沒有……凌疏,你殺這麼多人,我不能饒你,可是剛才……哥哥!”他一聲驚呼,顧不得再囉嗦了,原來楊熙再一次倒了下去,結結實實地砸在北辰擎的身上,這次是真昏了過去。

這以後長長的一段日子裡,凌疏離去時黑色的身影只能在楊曄的夢裡偶爾出現,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孤單決絕,蕭瑟落寞,牢牢地定在了他曾經少年輕狂的心中。到後來連夢也破敗不堪荒誕不經,把他的輕狂一寸寸洗盪乾淨,終至夢也夢也夢不到,唯餘相思欲絕。

楊曄呆呆地站在帳門處,看到中軍帳裡,十幾個軍醫在忙碌,楊熙傷在胸前,跟心臟只差了一寸,兇險異常,到如今還昏迷不醒。北辰擎這次不但添了新傷,從前的舊傷口也裂開了,失血過多,下了戰場就支撐不住,同樣昏迷了過去。楊曄攆著那軍醫問:“我哥哥不礙事兒麼,不礙事麼?雲起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那領頭的老軍醫見他跟著自己礙手礙腳,便好言勸他出去:“侯爺,您先去外面等著吧,如今殿下和將軍暫且並無性命之憂,得等等才能看出好歹來。”楊曄張口欲言,被進來找他的白庭壁拖出營帳道:“侯爺,那邊魏臨仙他們找你,你過來!”楊曄道:“都這當口了還找我幹什麼?煩得慌,你別拉我!”在營帳門口蹲了下去,抱頭不語。

白庭壁依舊跟他拉扯著,勸道:“侯爺你別這樣,大事要緊,破洛軍大半人照著咱的安排已經潛入了洛陽,就等著您去主持大局了,快隨小的來吧!”

楊曄抬頭,瞪起了血紅的眼睛看他:“哥哥和雲起傷的那樣,你說我有心思麼?”

白庭壁道:“可是現下若鬆了這口氣,那就前功盡棄了!咱們從去年起事,千辛萬苦為的是什麼?如今洛陽就在眼前,可不能功虧一簣。剛才我問過軍醫,殿下和雲起暫且是不礙事的,你別擔心,快隨我來吧!”用力將他扯了起來。

楊曄逐漸回過神來,咬牙跺腳罵道:“日娘賊!他兩個敢有事兒,小爺我血洗了洛陽給哥哥們陪葬!小白你說的不錯,走,咱們去商議商議,看如何拿下洛陽,我要讓哥哥一睜眼,就看到了洛陽城的城牆,這樣他才能好得快些!”

好吃懶做的淮南侯被迫出來主持大局,他提起來楊熙和北辰擎的傷勢就是一陣恐慌,聽到屬下大將們稟報軍情就是一心煩躁,想起來始作俑者凌疏的下落就是一聲咒罵,罵他的同時又操心怕他自己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不定就被野狗啃了去。這亂紛紛的滋味交替煎熬著,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咬著牙罵了一千句日娘賊,也無濟於事,最終只得穩定心神,開始著手安排一應事宜。便吩咐魏臨仙一番話:“趙王殿下和雲起都受了傷,洛陽我是去不了了,你帶著小白他們,按照原計劃進行,在城裡等著我。”

接著又轉向任鸛:“任先生,這次勞煩你跟令高徒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