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該喝藥了。”
君無痕緩緩地睜開雙眼,映入眼中的依舊是張漾著溫柔淺笑的嬌容。心頭倏地一動。
論理而言,送藥這件事,不該落在她頭上,他該訓斥紅袖她們的自作主張,可是,他卻沒這麼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就是不排斥她端藥過來,或許是因為那日她願意分擔他一半苦藥的傻氣舉止吧!
他伸手端過藥碗,如同往常,半句話也沒吭的一飲而盡。
韓冰兒在他拿藥飲落的短暫時間,飛快地掃了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上看來有比較好的面容一眼,腦海飛快思索著昨日紅袖希望她能勸君無痕出房走走的要求。
生病之人是該待在房裡好好歇息,但像他這般鎮日足不出房也不好。
將空碗放在托盤上,君無痕見她沒有要走的動靜,就只是盯著他瞧,沒來由地胸口掠過一抹不悅,他是個病懨懨的人,有什麼好瞧的?
“你杵在這做什麼?”他沒好氣的問。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韓冰兒沒有生氣,反倒是扯開一抹淺淺笑靨,“三爺,今日的陽光很溫暖,你要不要到外頭走走?”
君無痕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想都不想的就拒絕,“不想。”就算是烈焰當空,也暖和不了他冰冷陰寒的心。
沒被他的冷臉冷語嚇著,韓冰兒又問:“為什麼?”
君無痕皺了皺眉,抬頭瞪了她一眼,“就是不想,沒有為什麼。”
他不想出去的時候,就偏偏有人勸他出去走走,他想出去的時候,卻虛弱得連走路都有問題。為什麼他的人生,要因為他這個破身子而無法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無視於他的冷眼,韓冰兒偏著頭,看著他冷然的神情,故意道:“是嗎?那冰兒怎麼覺得三爺是在跟我們女人爭美貌。”
聞言,君無痕臉色一變,這個孤女竟然把他這個堂堂七尺男子漢拿來和女人做比較,不就擺明了在侮辱他。
“你在說什麼瘋話?”他怒聲質問。
不理會他的怒火,韓冰兒逕自道:“古人不是形容女人膚如凝脂,三爺,你的面板雪白得比我們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君無痕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抽搐著。好啊,這個孤女竟然敢暗諷他,說他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肌膚跟女人一樣!
他啟齒欲言,她卻比他快一步開口。
“三爺,聽說你棋藝精湛?”她突然問。這事她是從銀心口中聽來的,銀心說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奈何身子就是不好。
“那又如何?”
君無痕錯愕的目光直直凝視漾著微笑的佳人,不解她怎會突然提起這事,而且是在暗諷他之後?
“我對下棋略懂一二。”
君無痕眉頭一揚,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呢?”
回望著他打量的目光,韓冰兒笑彎了眼,“園子裡的石桌上刻著棋盤,三爺,不知你是否願意接受冰兒的挑戰?”
沒有馬上回答,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順的望著漾著微笑的她,君無痕胸口倏地一動。他不是笨蛋,不是看不出她此刻正在給他臺階下,免去他的尷尬。
哼,這個孤女倒也聰明,先是來個激將,再來個隱含著挑釁的安撫,看來,是他小看了她。
“有何不可?”他接下她的戰帖。
韓冰兒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她就知道依照君無痕的高傲,一定會答應的,“那請三爺等會。”
君無痕挑了挑眉,“你又想做什麼?”
韓冰兒將托盤放在几上後,轉身走到櫃子前,拿出一件披風,再轉到床榻旁,將披風輕輕的披在他肩頭,十指靈活的繫著披風上的結。
君無痕本想一把扯下肩頭上的披風,她的雞婆行為,讓他有一種他這個病弱的身子禁不起風吹雨打的感覺,提醒著他的病。
他掀唇欲言,一陣淡淡的馨香味兒倏地竄進鼻間,充斥在他整個胸臆,竟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不是那種濃郁的花香味,而是一種輕輕淡淡的香味,就如同她的人,清麗絕美,乍見時,雖沒有驚豔之感,但相處過後,卻為她玲瓏剔透、善解人意的心所折服。
淡淡的香味兒似有若無的纏繞著他,令君無痕不自覺地握緊雙拳,剋制著胸口不曾有過的悸動之心。
她好香、好香,香得讓他忍不住慢慢的靠近她,甚至有一種想攀折這朵花兒的奇怪感覺。
韓冰兒沒注意到愈來愈靠近她的俊容,直到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