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爺!”鳶因跪了下去,扯著北靖的褲腿央求:“您好人做到底,別與主子造氣毀了清譽。主子能時刻記得您的恩情,念著您的好,這樣已經足夠了。”
北靖看都沒看,一腳便將鳶因踹了出去。
“你!”
我滿肚怨氣地將鳶因扶起,看了北靖好一會兒,雙膝才忍恨跪了下去。
“我就這麼一個心願。北靖,就當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我確實有點喜 歡'炫。書。網'你,可那根本不算什麼,即使我留下了,你照樣什麼也得不到。”
他彎下腰,手拂過我的臉,冷笑道:“誰說的?你不是還給我跪著的嗎?”
“放了我你要我給你跪多久都行!”
“下作!你就這麼想回去?”
他掐著我的脖子,給我很大的壓迫感。我示意李岑格不要輕舉妄動,朝北靖點了點頭。見我這般,北靖更是惱怒,手上也沒了掂量,力道漸漸大了起來。我強忍住痛,眼睛直直盯著他,希望他能想通,卻不料他的指頭連同他的眼神,都愈漸忘我、發狠了。
我越來越喘不過氣,卻聽見北靖無情的聲音:“為什麼只有你不能服軟,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你這種人!”
李岑格見我不妙,欲來奪我,卻被宕禺一個飛腿踢開。
“別!”我看他摔的不輕,難免有些擔憂,回過神時卻看見北靖憎惡的表情。他推開我,我才得以苟延殘喘。
北靖瞪著我,卻對著僕人吩咐道:“人給我砍了!”
“別這樣,北靖,有事好商量!”我不可置信的爬起來,揣測著真假。
“本大人為何要與你商量,別再給我談平等,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放縱著自己的不滿和憤懣,繼續說道:“來人啊!把姨太給我扶下去。還有這老漢,快殺了!”
李岑格嚇了一大跳,翻過身,剛要站起,又被宕孔拔出的劍嚇了一大跳。
“不要————”我聲嘶力竭,想上前阻止卻被宕汀宕瀾抓住了,於是我發瘋似的求情:“放了他,求求你了!”
眼淚咆哮著湧了出來,痛徹心扉。
“別殺他,求你了!”我睜大了眼睛看著北靖,恐懼感,危機感這才爬上了心坎。
“少爺……”
眾人都規勸著,唯獨北靖仍憤怒的吼著:“忘了少爺是誰嗎?你們,你們要造反了!還是……要本大人自己動手?”他平靜了好多,幾步走過去站在李岑格面前,回頭又看看我,竟然是一汪小孩純真的笑眼。
我驚恐地搖著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柄短刀。
“不要殺他!我不回去,行了吧?!”
“他要走,我送他一程罷了。”說著,短刀便朝地上的人兒刺了下去……好眼熟的短刀,是我心愛的短刀嗎,記憶裡還沒用過呢——現在它卻驕傲的閃著蛇信子般的光從李岑格的胸膛裡抽出來,然後再刺入。
唰的一聲,我絕望地癱了下去,慌了神般尋找支撐。
無言中,只聽見血液和我淚腺一起運作的聲音。七個小周天,一個大周天,打完昇天,聲聲不息。
我呆滯的看著這一幕,看著老漢,看著少年,看他穿著我最喜 歡'炫。書。網'的石青色直裾深衣站在血泊裡,現在衣服上面被血侵染出一大片血紅的梅花,好美,好豔……好想笑一笑,可臉頰卻被風乾的淚鎖住了。
精疲力盡,鬥性也被磨鈍了。
生命不該像這樣任人擺佈,他們沒有權利剝奪我的自由,我的人生,我的幸福。我是上帝的孩子,墮落在這個腐敗了的世界裡,我該如何在這種地方生存?
——我不是為了這個而誕生的。
碰巧我走了神,飄去了大海。我在沙灘遊蕩,腳趾縫裡灌沙,耳背別上野花,吸菸,一個接一個的菸圈。潮打來,鹹鹹的像淚水,我扔了煙,赤腳將菸蒂踩進沙裡,然後我朝海里奔去,越來越遠,越來越怕,一個血紅的巨浪翻了起來,將我湮沒……沒有醒來,沒有救世主,沒有希望。
我站起來,掙脫了宕汀宕瀾的束縛走向少年和老漢。
“……”
少年看見我,扔開短刀,倉皇的倒了下去。
他也會害怕,人人都會感到恐懼。
僕人們也驚恐的上前攙扶,卻沒人注意到我跪在了李岑格的屍體前,伸手去撿短刀……是我,是我掀起了北靖內心的波瀾,可我沒想到這種漣漪會一發不可收拾,是我失策,我活該,活該葬身於這份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