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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發紅的後頸,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嶽哥莫怪!”

小兵起身出了屋,爬上屋頂搭個手篷遠遠地眺望戰圈,一面看一面碎碎念:“要是我在,早就結束戰鬥了!沈茂那種弱雞有什麼用嘛,有什麼用嘛,連他都派到前頭去了,幹嘛讓我在這裡守著張嶽嘛!論武藝比力氣我陳飛……”

正是那日替挽月出頭揍得沈茂滿地找牙的矮個子士兵。

距離太遠,陳飛瞧不見戰況,嘆口氣,蔫蔫坐在屋脊。

都說自己要被世子重用了,可是第一仗,就沒派自己上去打。陳飛又嘆了口氣。

上回揍沈茂,雖說那小子的確該揍,自己問心無愧,但的確是犯了紀。正有些惴惴時,聽聞世子也做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事情……

自那之後,大夥就老開玩笑,說自己從此就是世子的心腹,要委以重任了。

這樣一想,陳飛情緒更低落了些。揍沈茂的時候,哪裡是想要拍世子馬屁了?真的只是為了挽月姑娘而已嘛。

挽月姑娘生得俏,性子活潑可愛,對誰都好,從來不曾瞧不起這些底層的弟兄。她還有本事,能想得到做火銃這種玩意還真給她搞成了!這樣的姑娘誰不喜歡?當然不是世子喜歡她那種喜歡……

陳飛臉紅了紅。算了算了,拍馬屁就拍馬屁吧,總比叫人家發現自己出頭只是為了挽月姑娘……

可是世子為什麼親自點了名,要自己守著張嶽呢?莫非他發現了?可是……

陳飛的腦袋成了一團亂麻。

其實並沒有什麼複雜的內情,只是因為某天挽月一本正經地對少歌說:“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張嶽和陳飛這兩個名字,我腦海裡總會蹦出兩個非常厲害的大將軍來。”

少歌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

沈茂再一次張弓搭箭。連續射出二十來支箭,手掌上的繭已經無法阻止那股火辣的痛感鑽到皮肉裡,他吹了吹右邊手掌和指縫間的紅痕。

不經意間,粗製的木弓和未經打磨的木箭上的細刺扎得兩手都是。沈茂隨意地將手在身上蹭了蹭,將浮於面板表面的木刺蹭掉,有些斷了一半紮在皮肉裡,他也顧不得,反手再抽出一支箭,卯足了勁向著斜上方射出。

這個時候,他心中有股莫名酣暢的快意。

火銃再厲害,這樣的時候也派不上用場不是?能打前面自己人的屁股呢?還是能對著天空打鳥呢?

不像自己手中的弓箭,能夠越過前排弟兄的頭頂,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狠狠扎進對面敵人的心臟!

火銃了不起?哼,有什麼了不起!

再射出幾箭之後,沈茂反手摸了個空箭支告罄。同時,一股莫名的衝擊力從前方傳來。

沈茂極自然地橫起手臂,擋在前方弟兄的背上,與此同時,自己的脊背上也傳來一股沉穩的推力是後頭的人做了同樣的動作。

前軍撞上了!

沈茂正要扔下弓,拔出腰間的刀時,聽得“啾”地一聲,見左邊的人捂著咽喉軟軟跪下,口中“嗬嗬”作響,試圖抬起手拔出那支插在喉間的箭,但是並沒有成功。

“鄭大秋!”沈茂紅著雙目低低一吼,忘記了這個人曾在試驗火銃那一日給過自己難堪。

眼見倒地的鄭大秋將被軍陣無情碾過,沈茂飛快地彎下腰,將鄭大秋背後箭簍裡剩下的五支箭一把抓在手上,然後閃身回到原位。

他替鄭大秋將這五支箭惡狠狠地射進了對面軍陣中,最後一箭射出時,手中的木弓發出一聲脆響,從中折斷,沈茂右手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見手掌的指縫間的紅痕已然變成了割裂的傷口,大粒的血珠滴答往下掉。

沈茂冷哼一聲,扔下弓,抽出了腰間的刀。這是一柄只有小臂長的短刀,刀柄用紅色的絲線密密地綁了,還結了個穗兒,是家姐沈薇出嫁之前親手替他編的。沈茂重重握住刀柄,雖說疼痛扎心,血倒是止住了。

四下裡異常地安靜,每個人都抿住唇,一步一步重重向前壓,等待前線崩潰己方或者敵方。

戰爭是慘烈的。但事實上一場仗打下來,如果不是殲滅戰或者是大潰敗,絕大部分人根本連敵人的模樣都見不著,除非背水一戰,否則只要對敵的陣線崩潰,勝負一分,敗方即刻就會開始撤退。

譬如這個時候,如果己方前線的盾兵崩潰了,主帥定會下令撤退,這種情況下,像沈茂這樣的射手,也就是向著半空射了許多箭,和平日訓練並沒有太大區別。

在戰爭中,一個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