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這火車站他都能隨心所欲,別提一個小小的律師和民政局了,那就像他家開的一樣,哪裡還有她說話的餘地。
但那張離婚協議書上他明明簽了字,為什麼還要出爾反爾耍著她玩兒?
“你真的當我是玩具麼?明明你自己簽了字我們就已經離婚,你要兒子自會有人給你生,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我不想回那裡,那對我來說是個惡夢,是受懲罰的囚牢,拜託你,讓我走好麼?”
亦南辰咻地眯起了眼,她說什麼?
惡夢?囚牢?他費盡心力照顧她討好她就為了讓她感覺到是囚牢麼?
他感覺自己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錘,心臟悶悶地疼,上挑的眸中頓時戾氣橫生,他步步逼近
“寧錯錯,你真是死性不改,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囚籠……”亦南辰伸手想抓她,寧錯錯以為他又要動手打她,猛地一個退步,
兩人本就站在人來車往的馬路邊兒上,一輛疾馳的摩托車擦過她的身體飛奔而過……
一聲帶著尖銳的長長的剎車聲響起,身上一陣巨痛,她彷彿聽見自己的身體劃過氣流的聲音……
飛濺的血液一滴一滴砸上他的臉龐,在路人恐懼的尖叫聲中,他終於邁著不聽使喚的腿衝到那個已經側躺在地上的女子身旁。
紅色的血液幾乎在片刻間就已染紅她的半個身子,他顫抖著雙手半抱起她軟綿的身體,空氣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傳入鼻端,他把臉貼在她微涼的臉龐,像是怕嚇著她一樣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寧錯錯並未完全失去意識,主要是因為肚子實在太痛,孩子踢得太厲害,她感覺從下身流出的那一股股熱血染溼了裙襬,她知道自己受傷了,可能會死。
她不怕死;
她早就想死了;
在程飛黎轉身對她微笑地說再見那時起,她的生命就已經失去了色彩;是這個孩子使她終於覺得生命不再全部都是絕望,她艱難地想抬起垂在身側的手想要安撫強烈動作的孩子
被一隻大手迅速接了過去按在高聳的腹部上,她彷彿能感受到孩子一下一下跳動的脈博,那麼有力。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88 去世2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奄奄一息的錯錯唇角扯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微笑,她奮力地強撐起自己的神識,她害怕自己如果睡過去,孩子也一起再也醒不過來。
是誰在耳邊輕輕地,用世上最溫柔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那是誰?飛黎麼?
虛弱地把眼皮撐開一條縫兒,她想看清這個透著無限寂寞與哀傷的懷抱的主人是誰?可眼睛上彷彿蒙著一層緋色血霧,虛幻而模糊。
亦南辰用生平最溫柔的力道輕托起她的身子,她身上極目的血紅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他的心窩,心難喘息。
這一切只不過發生在短短數秒的時間裡,九生從另一邊撥開人群擠進來,眼前的情景嚇得他也幾乎說不出話,可他終究還是存了一分理智
“少爺,快送少夫人去醫院吧,說不定還來得及。”
亦南辰像失去神智的鬼魅一樣抬起血紅的雙眼,用剩餘的唯一可以蠕動的力氣試了一下,他站不起來。
九生連忙幫扶著把寧錯錯塞進他懷裡讓他站起來,165的身高加一個高聳的肚子,手中的重量,卻像是手中只拿了兩本單薄的書,毫無重量之感。
她的飯都吃哪兒去了?
女子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墨髮被汗水溼乎乎地粘在耳邊,小巧嫣紅的稜唇沒有一點兒的的顏色,瞌著的眼虛弱地掩在瑟瑟抖動的長睫之下,像是隨時都會停止它的生命般地虛弱。
他緊緊地摟著她,九生駕著車像飈車似的奔向最近的醫院。
在醫院門口剛停下,總院的醫生接到通知已經站在擔架的旁邊等著接診。
因為疼痛而連面板都在抖動的身體被搬上擔架,亦南辰覺得自己腿腳從未有過的痠軟,他聽見醫生在急切地大叫說病人大出血有生命危險,送手術室。
除了這句,他耳邊只餘嗡嗡作響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他踉蹌著步子跟在擔架後面跑,直到急診室的大門緊閉,才發覺使用過度的左手抽筋似的疼。
方然醒悟,他緊張作甚?
沒他的允許,她怎麼會死?她欠的債沒還完,怎麼會死?對,上次掉水裡的時候她不是說自己是九命怪貓麼?不是說還要好好活著看他的下場麼?
哼,他的下場?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