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是個倔強之人,只得作罷。
雲修儒處理了監中之事,領他二人前往魁星樓。
柳春來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平地而起的六層樓閣,恍若在夢中。
雕樑畫棟,飛簷斗拱自不必說。只說這高……
柳春來仰著頭,用手按住險險滑落的帽子,驚詫道:“了不得啦,敢是要摸著雲彩了。”雲娃脫開父親的手,興奮得邊跑邊叫。柳春來急急的攆上前去。
看著兩個孩子歡快的奔跑,笑鬧,雲修儒到不忍心斥責他們。無奈的搖搖頭,跟在後面道:“小心些,別摔著了。”
幾個掌司在裡頭聽見動靜,走出來檢視。一見是雲修儒,忙過來見禮。雲娃在父親的招喚下,也過來與眾人請安。
進到樓中,有內侍奉上茶。雲修儒吩咐他們各自忙去,只留四喜兒照料茶水。
柳春來剛給雲娃研好墨,便見四喜兒領了李放進來。
因每次見他,雲修儒都在病中。若非他自報家門,雲修儒還不認得他。忽想起,他也為自己上過藥,不由臉上紅暈陡升。
李放不明就裡。只覺得,今日之雲修儒,比昨日之雲修儒大有不同。一陣兒胡思亂想後,極力的收住心神,上前說明來意。
雲修儒搖頭道:“請李太醫回奏陛下,我無甚大礙。”李放笑道:“有無大礙,我一診便知。”雲修儒見他態度堅決,只得依從。
柳春來心不在焉的坐在那兒,豎著耳朵,聽他們的談話。
李放仔細診過脈後,又瞧了瞧雲修儒的舌苔,問了問不適的症狀。沉思片刻後,開了藥方。
放下筆,細看一遍,又吹乾墨跡道:“公公這病,皆是從氣惱愁悶上而來。”雲修儒被說中了心事,低頭不語。李放笑一笑道:“生而為人,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要往寬處想。只看著女公子的面兒,便是天大之事,也不過如此。”雲修儒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站著說話不腰疼,莫非,又是一個說客?”
李放似乎看出他所想,毫不介意的道:“我與公公並無交情,疑心於我,實乃情理之中。公公只需記住一句話,哭也一日,笑也一日,橫豎是要過下去的。何必讓那起小人笑話了去。”
不等雲修儒開口,李放對柳春來招手道:“小柳公公,你來一下。”柳春來過來問何事?李放拿了藥方,細細與他交代此藥何時下,彼藥熬多久。又交代這幾日,飲食之上有哪些忌諱。
諸事停當,起身向雲修儒拱手道:“方才,言語衝撞了公公,恕罪恕罪。”雲修儒見他對自己無有半分輕視。且態度端正,言語誠懇,不由得臉上發燙,忙還禮道:“哪裡哪裡,是我失禮在先,李太醫莫怪才好。”李放扶住他笑道:“我等這樣拜來拜去,如何是個了處?請公公保重貴體,這就復旨去了。”
雲修儒直送到大門以外方迴轉。
柳春來輕輕一笑道:“李太醫的話,爺可是聽見了?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雲修儒瞥了他一眼道:“字寫完了?今日若寫不完,看我不打你!”柳春來湊到他跟前兒,腆著臉笑道:“若是打了小的爺便不生病,小的願見天兒的讓爺打了!”雲修儒故意板了臉道:“油嘴有這許多講的?還不快去寫來!”說罷,嘴角兒已微微翹起,眼中笑意漸濃。柳春來朝他作了個揖,顛顛兒的去了。
晚間用罷了飯,柳春來將熬好的藥端與雲修儒。
雲娃皺眉道:“真難聞,爹爹果然要吃嗎?”柳春來在一旁道:“那是自然。姑娘可記住了,若是不聽話,亂脫衣服受了風寒,你也要吃了。”雲娃嫌惡的看著碗裡黑漆漆的藥湯,嘴裡“嘖嘖”兩聲,調過臉去,一頭埋進父親懷裡,深深的長吸一口氣道:“還是爹爹身上最香。”雲修儒拍了她一下道:“好生坐著別鬧,看灑了。”皺著眉頭,一氣兒把藥喝完。柳春來早備下了漱口水,急忙遞過來。
收拾了碗下去,又服侍他父女二人洗漱。
雲修儒披了衣服坐在床上,敞開懷讓女兒過嘴癮。柳春來也脫了鞋上床,靠在另一頭兒與他閒話。
雲修儒一面輕拍著雲娃道:“眼看著便過年了,初一還是回去看看你兄弟吧。”柳春來想了想道:“不了,過些時在說吧。”雲修儒道:“卻是為何?莫不是手頭緊?”柳春來搖頭道:“前兒才得了駱爺的賞,到發了筆小財了!”雲修儒伸了指頭,在他額角兒戳了戳,笑罵道:“看你一臉的財迷相。”又猜道:“既不是為錢……”忽收了笑容,正色道:“好孩子,你可是記掛著我嗎?”柳春來道:“爺剛入宮中,想來必是不慣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