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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部分

如箭矢一樣穿透濃煙,證明著此時晴天白日的真相。

能見度比較低,馬奔跑的速度也漸漸緩下來。前面的人拿手捂著口鼻,小心呼吸著,卻依舊咳嗽不已。

一道黑漆漆的影子進入了人們的視線,規則整齊的城牆影子中間,一處大約只有六七步寬的豁口出現在了眼前。其實那不是豁口,而是一堆廢墟一樣的土山,且很高!但是那段城牆確實已經塌了,十餘步厚的城牆、厚實的石基和夯土沒能騰空炸飛,而是向下坍塌,絕大部分土石都堆在了原處。

最前面的幾匹馬已經衝到了廢墟跟前,戰馬上不去了,整股馬隊彷彿洪水衝到了壁壘上,全都被擋住。鋒芒的進展戛然而止!

隨後的指揮使也瞧清楚了狀況,他立刻大喊道:“傳令,馬一停,全部下馬,拿好兵器!”

騎著馬已經無路可走,當然要下馬;所以指揮使不假思索立刻先下了一道軍令,這不是多餘的。人們在這種關頭,心裡面繃著弦,表現完全比不上平素的冷靜機靈,臨時大部分人都靠本能反應,腦子是懵的……指揮使做小卒和低階武將時就是長期這樣,體驗很多。這時候平時熟悉的武將一發號施令,加上服從軍令的千百次訓練,大夥兒就會不假思索聽從上峰的命令;大家都知道要幹什麼了,就不會亂!

果然大夥兒紛紛下馬準備兵器,無一亂跑。

指揮使這時才緊張又焦急地思慮。其實他也有點懵……只是他不能犯暈!

他想起了中軍叫他複述過的軍令:首先盡力將兵力投送進城,其次是穩住陣腳、開啟豁口。其它作為,指揮使有臨機決斷之權!

指揮使不敢遲疑,哪怕不是最好的軍令,也比什麼都不說要好。此時此刻,他的話就是所有人必須遵從的軍令,一人說了算,除非死了才有副指揮使說話的份!

“衝上去!後退者,任何人可殺!”指揮使撕聲大喊。

“殺!殺……”前面的人頓時大喊著拼命往土堆上爬。但很快就發現煙霧之中人頭晃動,北漢軍已經湧上來了……顯然北漢軍對炸城有所預備,周軍騎馬跑了幾百步的時間,北漢軍只要有所預備完全來得及增援了。

土堆上先是許多長槍向下面刺,士卒下盤向後用力、上身向前猛刺,大量的人從上頭俯衝,有的人甚至滾著下來。

周軍前面都拿著盾和單手兵器,有單刀、鉤、錘等,擋不住長槍兵的俯衝。一時間,鐵槍先攻擊到了周軍士卒,短兵相接之處“叮哐”作響。但是北漢軍剛一接敵就沒討著好,他們俯衝下來後,隊形混亂,腳下又跌跌撞撞,許多人直接撞進了周軍人群縱深,幾乎變成了單兵混戰。在接觸之處周軍以多打少,前後許多人圍著一個北漢軍士卒亂砸亂砍。

“啊!呀……”慘叫聲頓時在土堆上響起。飛濺的鮮血被濃煙掩蓋。

人們像是在泥地裡掙扎一樣,拼命地衝上了土坡,後面的人大喊大叫“殺啊!後退者斬……”

周軍將士紛紛大聲叫喊著衝殺向北漢軍人群,刀盾比較短,不主動衝攻擊不到北漢軍佇列。前面的人舉著盾,揮起刀亂劈,都不知道砍到了什麼東西,只聽到哭爹喊孃的慘叫。周軍士卒也在慘叫,地面很難活動,周圍都是人,根本無法躲避,長槍刺來只有拿軀幹硬接,一個盾牌是擋不住許多攻擊的。

那鐵槍頭猛力紮在板甲上,多數沒刺穿,但是會把鐵甲扎得深深凹陷,疼得周軍士卒大叫,加上大夥兒心裡其實一直帶著恐懼,此時叫喊聲更是鬼哭神嚎!那兵器要是刺偏了位置,用力很猛,會擦著鐵甲滑過來,在黯淡渾濁的空氣中,確是火花閃耀;金屬緊貼摩擦的聲音,酸得能人的牙都發軟!

一個受傷的周軍士卒手腳發軟倒在了地上,立刻被各種腳劈頭蓋臉地亂踩,痛得他拼命呼喊,卻爬不起來,身上踩著人甲一個就是兩百來斤,很難再站起來。

“戰至最後一滴血!倒下就是死!”一個十將扯著嗓子大吼。

豁口只有六七步寬,率先衝近的周軍人馬就有五百人之眾,加上攀爬的道路極其難行,上面又被北漢軍阻擊,推進受阻,很快就造成了擁堵;豁口位置的人馬越來越密。

就在這時,只聽得“嗖嗖……”直響,空中的箭矢如同雨點一樣拋射下來,又像冰雹一樣“叮叮噹噹”砸下來,時不時傳來一聲痛叫。

周軍這邊隊伍有點混亂,指揮使抬頭大喊道:“弓箭……”話音未落,忽然一枝從煙霧中飛來,“鐺”地一聲射中了他脖子上披的一層鎖子甲,力透細鐵環,箭簇穿進了他的脖子!

指揮使叫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