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護衛中,除了部分曾經外放見過世面,多半都在孔府專門的武修閣裡鍛鍊,老爺子將這一批人交給自己,就代表未來這些人就是自己的家底,可不能讓他們表現得像個楞頭青。
出去問事的嚮導,沒多久屁顛屁顛地踅回來,低頭哈腰,水流浹背的走了進來,弄了地上一灘水漬。
孔家豪皺眉抬頭,從門口小小的孔縫向天空望去,心想,這雨勢變得這麼大了嗎?這樣貧困縣城,除了中央大道,基本上都是夯土結構,遇到大雨浸泡,很快就會泥濘不堪,踏著就會毀鞋。走起路來也不舒服。
還不待孔家豪招呼詢問,他就主動打斷了孔家豪正在進行的思考,說道:
“我探聽出來了,他們母子現在不在家!”
護衛統領撇嘴,心想這不是廢話嗎?雖然心裡腹誹,但孔府規矩擺在那裡,護衛統領面上仍然一聲不坑,只是碰了碰腰側配刀。
就連孔家豪額上也冒出青筋,難道自己的錢真的白花了,這令儒商出身的孔家豪心裡開始盤算著怎麼從此人身上摳出本來。商人可不能習慣於賠本。
做為成功的響導,驢頭向來會察顏觀色,看眾人臉色,知道這次領的的人都是些急性子,連忙接著說道:
“那劉家兒子劉江福,因為自家母親將柳家兒子不知弄到哪裡去了,所以被杖責免職。那腿因為被打壞了,路也走不好。本來倜儻風流,多少也能做個教書先生,偏偏瘸了腳,路也走不好。文不成武不就,工地做工也不牢靠。走投無路之下,只好賣了房子,搬到這裡,養好傷後,替人打點零工維生。”
仙土仙途 第七十章 再續
靜悄悄地,柳定定瞬移到了城垣的另一面,一個靜悄悄的角落,這附近臭氣薰天,旁邊的糞池井雖然加了木蓋,仍掩不住撲鼻臭味。柳定定捏緊鼻子,發現了自己使用的隔離法訣,有一個很嚴重的缺點:不能隔絕氣味。她調動真氣,抑住了反胃作惡的感覺。只想儘速離開這裡。
以往她也得替家裡倒夜壺,那時她總是會跟劉嬸的兒子,她稱做大哥的劉飛田做利益交換,她幫他整理公文、磨墨寫字,擦槍桿,而他則替自己家倒夜壺。兒時記憶點點滴滴,此時想來,真是令人分外留戀。不知道劉大哥如今跟他心儀的物件,是否走到一塊了。
一般人家在屋裡,只會放個糞桶,每天清晨或向晚時分,拿來公有糞池倒。這是家家戶戶的例行公事,也是苦工一件。劉大哥卻在此地認識了那位名叫葉思妤的姐姐,從此日夜思慕,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孤獨的自己,何時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他!
此時薰天的臭氣味瀰漫,雨滴打落在糞池裡,將裡頭深藏的氣息,擾動了起來。此時此地,實在不適宜悲傷春秋,柳定定看著天空逐漸加大的雨勢,捏著鼻子,加快腳步,閃入一旁窄巷。
雨勢足夠大時,就有住在附近,兼職看守糞池的人,會來加蓋,以免大雨流入,這會讓這糞池的肥水品質惡化。這個糞池的肥水,將賣給城外來收水肥的農人,替這個小區帶來一點公共資金。若是裡面的肥水品質不好,收水肥的不願收,或降了價錢,對雙方來說,都不是好事。
官府衙門多半隻管收稅,鰥寡孤獨廢疾者,多半靠的是鄰里的救助。威遠縣城曾經出了一個有名的善人,這名善人跟普通人一樣,都是家無餘款,但是他總能想出主意,讓大家過上更好的日子,少替生活擔憂。附近人若發意外。這些肥水的收入,就能提供一點援助。
當柳定定閃入旁邊巷弄,準備穿街入巷,前往之前自己曾經居住過的地方,看看曾經認識的朋友時。一種特殊的感覺,令她不經意地回望身後的糞池。
只見別外一側屋宇特別低矮殘破的角落,一個人雙手腋下拄著柺杖。拖著有如木柱的雙腳,緩緩地往糞池行來。他的速度極慢,行走的相當專注。很快地,柳定定發現,這人雖然低著頭,卻走得很筆挺。身上帶著書卷氣,手臂肌肉富有彈性光澤。衣服粗糙滿是補丁,卻是乾淨。可見得此人不是懶散之人。一頭半長的頭髮,粗略的綁了起來。他見身體重心放在木頭削制的柺杖上,雙手用力抬起厚重的木蓋。手臂青筋曝露,顯得木蓋的重量很重。
柳定定的視線卻定格在男人的臉上,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又急切間舉起雙手摀住。她上上下下來回逡巡,最終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劉大哥!是你,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這樣?”柳定定從暗處閃出,語帶哽咽,這一刻,她已經忘記躲藏,只想撫慰劉飛田的苦楚。心中卻不斷思索劉飛田為何會變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