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薛楷微微皺眉,僅憑韓藝的猜測,就這麼做,未免也太輕率了。
韓藝心知他所想,於是道:“薛縣令,這可是命案呀,而且這人就在牢裡,也廢不了多少事的。”
這小子的確有些能耐,上回我就是聽了他的建議。才抓到那幾個賊人的。薛楷稍一沉吟,隨即命人將那黃宏押到後院去。吩咐完後,他又向韓藝一伸手,道:“韓御史,請。”
“請。”
二人來到後院,稍作片刻。那黃宏就帶到了,站在那裡渾身都還在發抖,雙目中充滿了恐懼,都沒有向薛楷行禮。
這小子是瘋了吧。薛楷覺得自己的官威受到了挑釁,剛準備說話,韓藝突然猛地一拍茶桌,砰地一聲,倏地站起身來,指著黃宏道:“好你個黃宏。竟敢謀害汪有富和其妻子,來人啊,拖出去斬了。”
薛楷嚇得一大跳,究竟誰才是縣令啊!
那黃宏一聽到汪有富的名字,忽然猛地一抖,跪地大聲哭喊道:“冤枉啊,冤枉啊,汪有富不是小人殺的。是那呂勝殺的。”
此言一出,薛楷震驚不已。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黃宏似乎整個人都要崩潰,嚎啕大哭道:“是真的,縣令老爺你要相信小人,汪有富真不是小人所殺,小人是親眼見到呂勝拿著剪刀捅死汪有富的,而且還捅了好幾下。好多的血。”
韓藝嘴角微微一揚,暗道,果然裡面是另有隱情啊!
薛楷急忙叫住黃宏,道:“你先別哭,把這話說清楚了。你親眼見到呂勝殺了汪有富?”
黃宏猛地點頭,然後將整件事的經過告訴了薛楷。
原來這黃宏是一個書呆子,昨日去住在常安坊的一個好友家討論學問,一時喝高興了,就忘了時辰,一直談到近四更天才離開,真可謂是廢寢忘食呀,當然,他說是討論學問,其實兩個男人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由於當時還在禁夜當中,黃宏不敢走大道,只能走小道。
然而,因為象和坊等於是一個地下賭坊,象平坊就在隔壁,故此象平坊的人也很喜歡半夜偷偷去象和坊賭博,就在坊牆上偷偷打了一個小洞通到象平坊,永安坊又在象平坊邊上,如果從象平坊走的話,就要近很多,而且非常隱蔽。
黃宏就繞小道從那小洞裡面進得象平坊,可是他在途徑汪有富的小院時,隱隱聽得院內好像有爭吵聲,這大半夜的爭吵,讓他心生好奇,於是就攀上矮牆往院內看去,透過窗戶就正好見到,呂勝拿著一把剪刀刺向汪有富,又連刺了數刀。
黃宏就是一個膽小的讀書人,走夜路已經是他生平幹過最膽大的事了,而且還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來,這酒壯慫人膽啊,可是他哪裡見過殺人的,嚇得頓時清醒了過來,心都快嚇碎了,腳下一哆嗦,就趕緊埋頭狂奔,結果這心一慌,就跑到大道上去,正好碰見值班計程車兵,被逮了一個正著。
薛楷聽罷,怒道:“那你為何當時不說?”
黃宏顫聲道:“小………小人當時很………很害怕………。”
“豈有此理。”
薛楷猛地一拍桌子。
那主簿卻道:“縣令,這不過只是黃宏的一面之詞,若就此下定論,恐怕定不了呂勝的罪,相比起來,江文那還是鐵證如山。”
韓藝微微眯眼道:“黃宏當時只是見到了呂勝殺死汪有富,但是並未看見呂勝殺死汪有富的妻子,故此極有可能,汪有富還在汪家逗留了一陣子,再到後來江文出現在汪家,中間相隔時間不是很長,就那種捅法,衣服上肯定會沾有血跡的,但是我看呂勝身上穿的衣服,明顯就是今日剛換的,不然他一個屠夫不會這麼幹淨,也就是說呂勝家中肯定有沾著血跡的衣服,薛縣令何不先穩住呂勝,然後派人前去搜查。”
那主簿卻道:“說不定呂勝早已經將衣服洗乾淨了。”
韓藝笑道:“中間相隔的時間如此之短,那呂勝肯定也是第一回殺人,而且根據黃宏所言,二人事先還爭吵過,那麼由此可見這不是一場蓄意謀殺,呂勝肯定也沒有準備,而且在如此惶恐中,肯定會留有證據的,只要人是呂勝殺的,那麼這一趟一定會有所收穫。”
“韓御史言之有理。”
薛楷點點頭,正他準備命人前去呂勝家搜查時,韓藝突然道:“薛縣令,且慢。可否借一步說話。”
薛楷一愣,點了下頭,與韓藝走到一邊來。
韓藝低聲道:“如果人真是呂勝殺的。那麼會受到什麼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