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個胡副將也會一直默默跟著。
她茶飯不思,可她還是每天去做了吃,要不然餓死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如行走肉一般的活著,直到一個月後,從水盆裡看到她的形容,她才明白,徐知誥為什麼會形銷骨立。
她的症狀比上次分別嚴重多了,大約是因為,以前,在心底,總是存在著那麼一絲的希望;她知道徐知誥在找她,他們還有再見的一日,可是這次,她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牽絆,他們之間,是再無可能了。
每晚入睡前,她都想會不會夢見那父子倆,可是她有時侯會夢到任家人,夢到母親盧氏,徐知誥和景遷卻從來沒有入過夢。
他們,應是恨透了她,更或許,是連恨她都不屑了,她已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記憶裡,走出了他們的生命,不留一絲兒雲彩。
白天,她一直都在想他們,她也不攔著,任思念壯大,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
天氣越來越冷,她知道胡夷默默的幫她修繕了房屋,知道他常常替她收拾了山裡的豺狼野獸,她無法去表示什麼,他要的,她給不了,她已淪落成個廢人,情感枯竭,心裡就象漠北那一望無際沒有綠洲的沙漠,乾涸得除了風沙就是風沙。
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樣,欲生不得,求死不能,苟延殘喘。
她越來越壓抑不住心底的魔鬼,總在想,殺了那個蘿夫人,那一切就可以掩埋在時光裡了。
有時侯看到胡夷,她想說,替我去殺個人,胡夷應該會說好。
可是,她還有點良知吧,再想殺了蘿夫人,也不能教胡夷去,她欠胡夷的已不少了。
殺人滅口這種事,她怎麼也得自已去呀。
她跟胡夷說,她想學武,胡夷很意外,只淡淡說了句她這個年紀才開始習武會很吃力的,還是教了她,她後來叫了句師傅,他也預設了。
每天起五更爬半夜,從基本功開始,她的骨骼已長成,練起來比她想象中還要艱辛,剛開始一覺起來渾身關節沒有一處不痛的,她咬牙挺著,磨得起了泡,跌得破皮,被刀劃了道兒,後來都成了家常便飯。
漸漸的,她發覺她的五感六識敏銳了許多,而且身體雖然瘦,卻強韌結實了,莫說普通的閨閣女子,便是那幹慣粗活的農婦也要不及她的。
寒冷的冬季終要過去,山嶺漸漸被春風吹綠,可是她心裡的荒蕪會有過去的一天嗎?
漫山遍野的山花爛漫,在那一片片青蔥油黃的豔色裡,春光明媚的籠罩下,當她看到穆宜單騎護送著一輛馬車而來,她都以為大白天她就出現了幻覺。
是思念過頭了嗎?
她愣愣的瞧著馬車在她幾十步外停下,穆宜說了聲到了,她直勾勾的盯著車簾,那車簾被挑起,一雙青蔥玉手先露了出來,緊接著,那個穿著淡月色衣裳的女子下了車。
那也是個她朝思暮想的人,蘿夫人。
她腦子轟的一聲,這蘿夫人被穆宜護送著,難道是得償所願了,可是不應該呀,與徐知誥傳出婚訊的,無論如何都不應是她,她的身份不夠,最多隻能做個妾室,可是她轉念一想,徐知誥這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這幾年他威望和實力都更上一層,莫說是吳主,怕是徐溫也無法在左右他了,他原是能為自已的婚事作主的。
蘿夫人款步移來,那除去她的念頭又如洪水般的湧來,除了她,她就能回去了。
她手微微抖著,按住了腰畔的柴刀。
她的情感太過強烈,蘿夫人很快就覺察到了她的意圖了,站住了腳,突然笑了,那笑容帶著惋惜和可憐。
“想殺了我?可惜,太晚了。”
她咧嘴笑了,“不晚。”
蘿夫人的聲音嘆息,“幾年不見,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不過還是一樣天真,有穆宜在,你殺不了我的。”
“何況,這一次,是他讓我來的,前因後果,他已知情,教我過來,完完整整的講述給你聽,省得你還糊塗著,也好正式作個了斷。”
任桃華如遭雷擊,手腳冰涼,徐知誥都知道了,還讓她來;這是什麼意思?
☆、第113章 復東翔
聽著聽著,任桃華的淚落了下來,她得有多傻啊;一直在鑽牛角尖;一直在逃避;到頭來;卻是一場笑話。
當年,她推了崔夜蓉一把,崔夜蓉當時其實並沒有死,只是後腦勺撞了一下昏了過去,蘿夫人趕到時,她正好轉醒,蘿夫人抱住她的頭,狠命的又撞了一下,她才真正殞命了。
蘿夫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