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誥利落快速的穿衣,心想這她男人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嘴巴象抹了蜜似的,把她哄得都找不著北了。
徐知誥步出房門,看到除了花丹,那院子裡還多了兩人佇立,周廷玉和周宗,神色不變,淡淡的問了句怎麼了?
周宗最善於察言觀色,心裡格蹬一下,心想,若不是跟著周廷玉來,他跨進院就走了,那動靜算不上小,也虧得那周廷玉還筆直挺立從容自若,他早在想輒遁了,不巧人卻出來了,看到衣冠整潔神色嚴肅的徐知誥他就心驚膽戰的,想先歌功頌德一番緩和下氣氛,可是這時說什麼呢,再給徐大人撰文立碑的,他難免會象上次那樣多想吧。
周廷玉那邊已語氣平穩的跟著徐知誥回報,他去找李德誠和周本談了,想讓他們率眾將上表給吳帝,陳述徐知誥的功德,讓吳帝禪讓帝位,楊氏不成氣侯大勢已去,李德誠很識時務的應承了,可週本卻說他世受先王大恩,不能救楊氏於危難,已是慚愧,現在又讓他幹這種事,怎麼可以?
周廷玉自發省略了周本說徐氏父子專權跋扈的話,他對於這個忠肝義膽的老將還是肅然起敬的。
聽了他的話,徐知誥也沒說什麼,又問周宗。
周宗眉飛色舞的,“都安排了,一出接一出的,宮裡出了這麼多妖異事,主上都嚇死了,一個勁的說,吳國的福祚要完了要完了。”
徐知誥說了句很好,又說周本的事,等宜陽王走了,我親自走一趟吧。
周廷玉點頭,他也認為,兵不血刃,和平過渡帝位,對吳地和庶民百姓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周宗道,“大人為保境安民不辭辛苦,深明大義高瞻遠矚,實我輩楷模,下官佩服之至。“
宜陽王呆了兩日啟程走了。
徐知誥隨後也去了德勝節度使兼中書令周本老將的地盤廬州,任桃華望眼欲穿的等著,只覺得時間過得太緩慢了。
沒等她聽到信兒,卻看到了前來探望李氏的徐宛雁。
見到了徐宛雁,她極是高興,徐宛雁的態度卻不是冷不熱的,她還以為是當著李氏的面,後來等到晚上,就親自去探望她。
徐宛雁這些年一直跟著沈煥外放,日子看來過得不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怎麼顯老。
“你夫婿手段狠,我幾個哥哥到底葬送在他的手底。”
任桃華沒想到她一見面就是這句話,她莫明其妙的,徐知訓是死在朱謹手裡的,那徐知諫和徐知詢不都是相繼病死的?
徐宛雁冷笑,那一心擁護愛戴他的徐知諫也許真是病死的,可是徐知訓與徐知詢的死,絕不是象表面上那樣,她也是最近才看明白,她這個養兄,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如今已是勝券在握。
“我母親不在乎徐氏子弟的死活,她心裡只有她的養子,那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可我是徐氏的女兒,血脈相承,他即害了我的哥哥們,早就不是我的二哥了。”
“你也許是不知情的,可是夫妻一體。”
“你說要是楊溥讓了位,他還能活多久?”
“徐二郎譽滿天下,世人都道他禮賢下士賢明寬容,誰知道他竟是個滿手血腥的煞星,我一直在想,他的報應是什麼?”
任桃華出了門,只覺得脖子涼沁沁的,舉目一看,四下似乎是霧濛濛的,卻看不見雨點,原來只是一場毛毛細雨,似有若無的,落上身上只是潮溼。
她有點傷感了,曾經共患過難的徐宛雁,只剩下疏離,親密無間的光景再不會有了,可是她們倆親密無間過嗎,她笑了起來。
她突然很想徐知誥,很想。
不管她有多想,徐知誥還是一連走了兩月餘。
她聽說,歷陽公楊濛殺了守將,投奔了周本,不知道周本會如何決擇,她很擔心徐知誥的處境兇險。
她聽說李德誠率眾將上書吳王,懇請楊溥讓賢,楊溥猶豫中。
這時元帥府秘密抽調了一多半的兵馬,離了西都江寧府。
她憂心忡忡的,直到八月份分娩前,她才看到風塵僕僕回來的徐知誥,她抱著他不禁哭了出來,“怎麼捨得回來了?”
徐知誥親親她笑道,“我不回來,怕你不好好生孩子。”
她又哭又笑的,真瞭解她,若是人不回來,她真的不一定能把孩子生下來。
她順利的產下了一子,取名景遂。
徐知誥抱著景遂說以後就別生了,她覺得世上還有比徐大人更反覆無常的人嗎?
“事情完了嗎?”
“大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