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意識飄飄然如在夢中,想要融入周圍那片青色火海,但是他知道自己決不能如此,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神不被動搖。
就在這時,不知何時端坐在一旁的老和尚開始唸誦心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項籍在現實中向來是不太信這些神仙聖佛之類的東西,對那些囉哩囉嗦的經文更是沒有多少好感。可是此時此地,這和尚唸誦的心經卻是幫了項籍的大忙。
在玄月大師莊嚴的誦經聲中,項籍感到自己的意識明晰了不少,逐漸壓制下自己想要融入周圍青色火海的衝動。籲,心神迴歸自己軀殼的項籍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多虧了這經文,剛才還真是危險。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和尚繼續誦經,越發寶相莊嚴。
在經文的護持下,周圍青色火海逐漸平靜下來,不復剛才的躁動。火焰中那些虛幻模糊的人影也固定在演員們身體上方一尺處,不再往上移動。
“排山倒海!給我走!”不知何時移動到人群外圍的導演白展堂突然大喝出聲,雙掌間罡風湧動,朝著青色火海猛得推了過去。好像大風吹動天空的雲彩,廣場上大片的青色魂火猛然朝著前方的位面映象光球湧去。而巨大的光球則像一塊海綿一般,將湧來的魂火盡數吸收,不到半刻鐘,整個廣場上的數萬靈魂盡數被投入到電影世界中去。
“呼!終於結束了,還好,沒出什麼問題。”額頭冒出一層虛汗的白展堂長吁了一口氣,緩緩收功。
山頂的青光隨著魂火被吸收逐漸消散,整個廣場又恢復到了項籍初見時的那種藍色基調。幽幽藍光籠罩下,廣場上的演員們徹底安靜下來,雙目緊閉,呼吸處於若有若無之間,這個狀態標誌著他們的靈魂已經離開了他們的身體。
“下面,該輪到你們了,大家準備好了嗎?”再次回到廣場中心的老白向破產者們問道。
“我,我們該怎麼做?”氣氛再一次凝重起來,幾天來眾人已經無數次說服自己,放開一切,拼死一搏。只是事到臨頭,項籍等人依然感到心頭沉重無比,如同即將上刑場的死刑犯一般。
“等著。”白展堂示意遠處待命的工作人員開始。一個劇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緩緩轉動了一條樹立在廣場地板上的雕花石柱。
“請出徵臺!起!”隨著一聲爆喝,只聽一陣低沉的隆隆聲在地底響起,廣場中央的地面猛得分裂開來,一座青石砌成,四周圍有青石欄杆的古樸石臺緩緩升起。
“來,這是調製了安魂香的檀木火把,你們拿好了,千萬不要放開。”施法完畢的譚道長來到項籍等人身前,讓所有人都領取了一隻正在燃燒的火把。
“這是一個儀式,也是一個必要的程式,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來。請大家上臺吧,排好隊伍,一個一個來。”
一個全副武裝的大漢沉默的看了看青石臺,率先接過檀木火把,邁著沉重的步伐踏上了石臺臺階。項籍此時全身貫甲,長槍背在身後,深吸了一口氣,也接過火把,跟著前面的人走了上去。
“此情此景,當長歌一曲啊。”破產者們全副武裝一個接一個走上石臺,一股肅殺的氣息在現場升騰而起。白展堂不由感嘆道。
“來,樂起!”只見幾個不知哪裡冒出的劇組工作人員手持二胡、琵琶、長笛、笙簫等樂器,默契的吱吱呀呀開始演奏起來。
”啊!荊卿!荊卿!“
”何人喚我?“
隨著樂起,只見老白突然咿咿呀呀的唱將起來。
“等親談笑見心肝,
壯別寧為兒女顏。
地老天荒孤劍在,
風蕭蕭兮易水寒!”
。。
“夕陽雖好近黃昏。
不啼清淚長啼血,
風蕭蕭兮易水寒!
天地無情地又闌,
京劇《荊軻傳》的選段,荊軻欲西去刺秦,臨別前太子丹在易水送別荊軻。就在荊軻準備乘車離開時,他的好友高漸離趕到易水送別,擊築慷慨悲歌一曲。這段的唱詞曲調悲壯而又激昂,將壯士孤身入秦,捨身刺殺敵酋,一去不復還的悲壯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一曲確實非常切合此時項籍等人的心境,大家一個個都聽的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